如果不是为官方查案做事,那自己这么多年来因为任务杀的人跟船上那些杀手有什么区别?
难道又是干娘在驴我?为什么驴我?
如果是被瘟疫的背后真凶抹杀了档案馆的存在,海事衙门那里的信息存在也能抹杀的彻底吗?
张海言有些茫然凄惶。
他身边看似人来人往,却也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如今他又要面临独身一人,犹如浮萍一样飘零在世间凄风苦雨。
他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没了?
张海言扭头看向一侧的张海峡。
我一定很笨吧。
海峡,我们没家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三根金簪,戒指去槟城的时候已经卖掉,身上的钱也已经给了何涧西。
这三根金簪能卖出很多的钱,足够他将海峡安排的妥当。
最后一根金簪是从她手中掉落的。
他犹记得抱起她时,她在他怀中恬静的眉眼,没有了怼他时的冷冽生动。
沾血的脸颊却带出几分破碎,青丝垂落在他手臂和胸膛上,有一种痒到他心上的感觉。
张海言又犹豫的看了看左手上的手表,手表在这个年代,价值不菲,同样能卖出很多钱。
心下一时无法决定,就将金簪重新放回怀中。
从军装口袋拿烟,想点上一根,却带出了董小姐的那张纸条。
董小姐知道船上有杀手,利用自己的出现,直接掌管了华尔纳的火枪队。
从原本上船时身边没有帮手到利用华尔纳实现自己的目的。
她为的是什么?
杀手杀的是南洋档案馆的人,为什么她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要冒险围剿这些杀手?
这年头的千金小姐都不走寻常路吗?
张海言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不禁嘲笑自己。
放下烟,从口袋拿出一节手指大小的一瓶烈酒一饮而尽。
许久没碰酒了,如此的辛辣酸涩,辣的他鼻子一酸,差点流泪。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连她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却总不自觉的在面对她时,谨慎警觉底线莫名降到了最低。
要她起了什么坏心思,恐怕自己在与她接触中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如果是美人计,她也不动声色间就完成了任务,太成功了,完成的真他吗漂亮。
“海峡,你说她小小年纪,手段是不是就已经很高明?”
张海言伸直了长腿,头也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侧头笑着对海峡说道。
“偏偏还是我自己要上赶着犯贱,只是那个小白脸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张海言自言自语。
难道就是因为马德寻说的他肾亏吗?
那真的只是谣言。
他当时就要烧了那道馆和医馆,偏偏海虾拦着不让。
什么都没做的后果,就是导致他虽然长得俊俏却不行的这种传言结论在南洋越来越广为人知。
默默的点上烟,张海言将关于那人的思绪收了回来。
又接着想,董小姐冒险杀那些杀手会不会是因为她跟南洋档案馆也有关,就像张瑞璞一样?
他靠着街头的墙壁,将纸条举到眼前,开始想董小姐给他的纸条中这段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