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轻轻翻开的一页,却是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和无数生命构成的文字。
林若言合上了书本,走到了窗前,夜幕下的厦门晚上并不冷清。
十九年后这种繁华熙攘不见,厦门同样也会沦陷,长达7年之久,直到抗战结束,残酷的屠杀破坏
一寸山河一寸血。
历史的巨大洪流她无能为力,但不做点什么,总是不甘心。
她感觉到,可能她答应小哥很快回来的话要食言了。
张海言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何涧西,两人分别后,他背着张海峡的尸体来到老街干娘张海其的住处,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喉糖店。
几经转手,老板也不知道很久前的房主去哪里去了。
他背着尸体又无法投店,就去了公共租界的南洋档案馆,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接受训练。
到了一看,南洋档案馆也变成了一家叫做海利的外国银行。
没关系,还有南洋海事衙门。
南洋海事衙门就在南洋档案馆的西边。
他背着海峡的尸体来到了海事衙门内,将尸体放在一边的等待区。
整理好了军装,就去问门口的办事员。
“请问,南洋档案馆搬到哪里去了?”
衙门的办事员有十几个,在窗口那里不是写表格就是整理资料,听到此话,都疑惑的抬头看他。
“南洋档案馆?”有个老办事员摇头说道。
“我们没听过什么档案馆,这里是南洋海事衙门,负责船运的。”
“是这样的,我和你们是同僚,南洋档案馆是南洋海事衙门的下属机构,我刚外派回国,才发现原本的地址已经搬了, 所以来你们这问一下,你们能帮我查一下新的地址好吗?”张海言耐心的解释。
办事人员见张海言穿的军装很是考究,不敢轻易得罪兵爷,就往楼上请示自己的领导。
没过一会就下来对张海言说道:“先生,我问了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督办,没一个人听过南洋档案馆,他们说海事衙门成立到现在,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机构,你是不是弄错了?”
张海言不相信,直接冲上了二楼,坐在了老督办的面前。
老督办连说了三遍,张海言还是不肯相信,没有南洋档案馆的存在,或许是被那幕后的凶手抹去了。
“绝不可能, 我在南洋档案馆受训多年,毕业后被外派到马六甲,一直是海事督办,这是我的证件。”
张海言将自己的证件放在老督办的桌子前。
老督办戴上老花镜,翻开证件看了看,然后摇头说道。
“我们从来没有下发过这样的证件,而且我们管的是船运,不管任何的查案。”
“培训我们的人叫做张海其,是她把我们养大的,也是我们的直属领导。”张海言继续说道。
“很明显的看出,这个把你养大的人骗了你们,先生,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可以让人带着你去我们的资料室,我保证,这里面所有的资料,你看不到任何一张纸上有南洋档案馆这五个字的出现。”
老督办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办事员。
张海言在办事员的陪同下,一直在资料室看到了黄昏。
就像老督办说的那样,南洋档案馆这五个字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纸上,甚至海事衙门成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下属机关。
张海言默默道谢后,背着尸体离开了这里,脑海中完全一片空白。
他连自己存在的过去都找不到了。
他又来到了正在打烊的海利银行内部,在里面工作人员的注视下,发现里面的装饰结构都变了,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外面还有一些细节跟当年的档案馆一样,他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地址。
他被银行的保安请了出来,只能到银行对面的街角坐了下来,茫然的看着银行。
残阳似血,他跟海峡两个人靠着街角的墙坐下,看着银行。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被抛弃感。
他们从没怀疑过自己不是在为官方的海事衙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