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来了懿旨,让他进宫。
他轻叹一声,根本不用想都知道是何事。
李承乾这两天找了易峰三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所拒,被逼无奈只得求到自己老娘的面前。
夏天的太掖池白天呆着还是挺不错,清风徐徐,极为凉快,晚上还是算了,会被蚊子直接抬到池里去。
长孙的病虽好了,不过人也轻瘦了不少,面上还带着一丝不健康之色。
长乐也在这里,只是看他走近,还是不好意思的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二和长孙都已经将他当成了家人,对他也没有客气可言,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
“子谦,这次本后的旧疾,幸奈你和孙道长出手,否则我怕是挺不过此关。”
长孙的面上带着后怕。
她并不是怕自己死,她是怕自己像窦太后一样早早身陨,而自己的孩子会自相残杀。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没我和孙道长,也会病愈。”
长孙面露微笑,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子谦当真想弃太子于不顾?”
“太子是君,我为臣,娘娘此话臣慌恐。”
易峰起身,对着长孙施了一礼。
长孙盯了他片刻,目光中带着恳求之色道:
“太子不会有不臣之心的,他与本后说得明白,他只是想为大唐多做些事。”
“娘娘,陛下春秋鼎盛,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可以多做事,这天下谁都可以多做事,就是太子不行。”
一时间,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许久,长孙突然站起,对她深施一礼。
易峰吓得连忙起身相让,不说自己是的臣子身份,长孙还是自己的丈母娘,这一礼他受不起。
“子谦,自始至终,本后都将你当成一家人。大唐的太子只能是承乾,也必须是承乾,本后知晓,你当初决定助太子时,也是抱着此心思,还请子谦不要轻言放手。”
易峰轻叹一声,好一会才道:
“娘娘,如此下去臣恐万劫不复。”
长孙听他如此说全身都轻微的颤抖起来,原本有些惨白面上现在已经是潮红一片。
“不会的,承乾不会是如此刻薄之人,谁是谁非他定能分得清楚。”
易峰心中不以为然。
能说出“吾若为帝,必肆吾欲,若有臣下谏,遂杀之,杀五百,岂不定”这样的话,李承乾本身也不算是好鸟。
这辈子的李承乾或许性情上有所好转,但从前几日的表现来看,易峰还真的有些失望。
并不是失望于李承乾的寡恩,而是因为他的愚蠢。
“娘娘,初秋时节,书院将试种一种高产抗寒的麦子,让太子跟在身后劳作吧。”
长孙面上大喜,好一会点头道:
“太子当要亲农,子谦所议正合本后之意。”
易峰回家拿了两坛子酒,拎着就到了房府。
老房今年刚晋封了梁国公,因为低调也一直没有请酒,易峰打算亲自登门道贺一番。
老房看到他来,欣喜不已。
因为易峰他也赚得了老大名声,谁要说到易峰入仕,都不得不提一嘴他老房的功绩。
更别提这许多年,家里跟着易峰赚得是盆满钵满。
“你小子,这两年来家中的次数倒是少了,是不是晋了国公位,我房府的门楣低了?”
现在能称呼他小子二字的,就只有几个走得亲近的老家伙了。
易峰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跑回了大门,在老房一头雾水之下,再次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