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弄一碗糖水。”刘表吩咐侍女道。
“诺。”侍女依命下去,不久后便这番了回来。刘表来到卧房相连的小厅坐下,一边饮糖水取暖,一边思索。
“刘备这厮自初来荆州的时候,几次来见我之外。现在都在新野坐着,不怎么来见我了。倒是有许多士人豪杰去新野见他,着实让我恼怒。这一次却忽然来见我,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刘表琢磨了一下,便觉得有些眉目了。面上浮现少许恼怒,说道:“好啊,我刚刚做出决断,要削减刘备钱粮,就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刘表没有理由不恼。
要知道他对荆州是有恩的,对目前荆州地界上的南北士人都是有恩的。
自黄巾之乱后,荆州便是宗贼与各地郡守,县令割据。他奉朝廷命令单枪匹马来到荆州,与蒯越,蔡瑁合谋,引宗贼来赴宴,继而杀之。
保境安民许多年。
不仅荆州士人安妥,连北方逃难来荆州的士人,他也都安排妥当。不想却比不上一个刚刚来新野不久,并连战连败的丧家之犬。
虽然刘备外托名汉室宗亲,但是刘表却是不免怀疑。要知道两汉刘氏世代繁衍,宗谱早就不可查了。
刘备自称远祖是中山王刘胜,那更是几百年前的人物。
刘备屯扎在新野之后,荆州士人豪杰多归附之。两两相加,刘表自然是不喜欢这便宜兄弟。
不过有一点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刘备乃是天下承认的刘氏宗亲,不管是不是注水猪肉,只要天下人承认,那就是没注水的猪肉。
刘备屡战屡败,却使得名声越来越响。被称作是天下枭雄。所以刘表不得已迎接刘备进入荆州,并安排刘备屯兵新野。
“终究是养虎为患。”刘表叹息了一声,抚了抚胡须,然后饮下红糖水,让侍女披上大氅,便开门走了出去。
冬天的冷风,让刘表一阵哆嗦。适应了片刻,刘表这才往大堂而去。来到大堂,便见到了坐在客座上的刘备。
刘表脸上刚露出笑容,想要上去招呼。刘备便已经涕泪横流,对刘表拱手行礼,哽咽道:“兄长。”
“玄德何故如此?”刘表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握住了刘备的双手,问道。
“新野城小民寡,小弟麾下士卒又多。最近因为钱粮太少,引得士卒叛逃。小弟心力交瘁,实在别无他法,这才星夜来见兄长。因为此刻除了兄长之外,小弟着实是没有依靠了。兄长。”刘备涕泪横流,就像是被砍掉手臂喷出来的血一样,止都止不住。
而且声色并茂,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简雍说哭之是刘备看家本领,真是一点也没有冤枉刘备。
莫说刘表本就耳根子软,便是普通人见到一个七尺男儿,如此伤感,恐怕也会动容。
“玄德不必忧心,万事有为兄担当。”刘表耳根子软,便脱口而出。但说出来,他就立刻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