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性子倔,姚晁生怕自己没有安抚好他,又给他溜了出去找蒙擎的麻烦。
是以这些天姚晁在家一直盯着小魏,不让他瞎跑,自己倒也盯出了些意趣来。
少年又长高了几寸,被姚晁拘在家里不许乱跑,便整日和姚二郎混在一处,两人好的跟兄弟一般。
姚二郎一口一个“魏叔”地叫,可把他叫的心花怒放,脸上却端着严肃的神情,俨然对自己长辈的身份十分喜欢。
这一日早上,姚晁难得睡个懒觉,天色刚露出些亮色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不绝的声音。他迷糊间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睡在了青桐镇郊的演武场上。
听见他翻身的动静,向薇从外室走了进来,轻声道:“醒了?昨夜睡得晚,还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姚晁闭了闭眼睛,摇头道:“不睡了。昨个和小魏喝酒,灌了我不少……怎么我听着,院子里是他的声音?”
姚二嫂笑道:“可不是么。你儿子非缠着人家,让小魏叔教他踩桩。”
姚晁掀开被子走下床,天光已经大亮,他推开了窗,日光便倾泻而入,将他身上的中衣照出了眩目的白光。
“这两个孩子。”他失笑摇头,“可算是脾气秉性相投。”
向薇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套轻便的夏装,随手递给了姚晁,嗔道:“你好歹也管管。二郎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有了小魏叔给他撑腰,愈发上房揭瓦无所不作了。”
姚晁“噗嗤”一下笑了,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发妻,显露出刚刚睡醒的慵懒之意:“你干脆说他无恶不作得了。”
姚二嫂听不下去了,把衣袍的腰带甩给姚晁,白了他一眼:“哪个当爹当娘的说自己儿子无恶不作?你倒是咒他不学好。”
姚晁笑笑,没有与向薇再故意拌嘴,而是服软道:“咱们看着长大的儿子,我还能咒他?好好好,我去看看,不让他烦你,好不?”
他温热的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向薇躲了躲,没躲开,笑着在姚晁的肩膀上锤了一下:“还不快去?不过先说好,小魏把二郎照顾的很好,你可别说人家。”
姚晁“嗯”了一声,又低声和妻子说了两句话,便走出了房门。
到了院子里一瞧,果然是二郎缠着小魏让他教。
院子里原本打算给向薇用来种花花草草的泥土地里,整整齐齐插着几排木头桩。
姚晁定睛一看,那模样,还当真像那么回事。
他迈着闲散的步子向前,问:“学什么呢,你们两个?”
小魏和姚二郎同时抬头,二郎看见父亲,双眼亮了亮。
小魏则多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诧异,似是在想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阿爹!”姚二郎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
姚晁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走到儿子跟前,随手撸了一下姚二郎的头发,眯着眼睛道:“大清早的,不让你小魏叔睡个好觉,又在闹什么?”
姚二郎“嘿嘿”地笑了,指了指院子里的几个木桩:“小魏叔教我功夫呢。”
姚晁瞧着那煞有介事的模样,不由扭头看向小魏,笑着问他:“这几个桩子,是你给他做的?”
少年悄眼打量了他两下,看他全无昨夜的醉态了,只清了清嗓子道:“二郎要学轻功,自然要站桩。”
姚二郎叽叽喳喳地插嘴:“除了站桩,小魏叔还教我蹲马步!等天不这么热了,我们还要去京郊骑马!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