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姚殊去的不多。
她平日里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新开的布庄上。
与在青铜镇上的布庄类似,京城这家姚记布庄,仍保持着从前的风格。
铺子里的装潢简洁大方,布料按照材质、价格整整齐齐码在柜台之上,让客人既能一目了然瞧见料子,又能亲手摸一摸,看自己喜不喜欢。
除了布庄一直以来做生意的方式,姚殊还加了不少新颖的主意进去,一来二去的,布庄的生意一直源源不断,进项不曾少过。
这一日姚殊才到铺子上,便见布庄专门负责管账的账房先生捧着账本,毕恭毕敬地来找她,说要汇报情况。
姚殊客客气气地让了座,又给老人家添了茶。
账房先生抚了抚发灰的胡须,真心赞道:“老朽大半辈子守在铺子里,记账、算账,从未见过咱们布庄生意这样好的。东家有眼光、有魄力,着实让咱们这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姚殊笑笑,谦逊道:“邓老客气了。能请到您和吴掌柜在店里做事,也是我们的福气。”
账房先生姓邓,和吴掌柜是老相识,也搭档了不少年。这两个人还是靠了薛榕的人脉,在肯来布庄做事。
他们原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想着先把生意带上了正轨,届时说什么也能功成身退,不枉人家花了力气请自己过来。
谁曾想,从端午节后布庄开张以来,这生意就没有断过,也确实让两个老人家大开了眼界。
“不是老朽故意说些好听话,实在是东家这些个点子,也太过新奇——别的部说,就说咱们这个会员制,东家是怎么想出来的?”
姚殊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邓老觉得,店里的生意红火,咱们实行的会员制功劳几何?”
账房先生沉吟了片刻,继而道:“依老朽拙见,至少有一两成,是东家这个主意带来的。”
姚殊精致的眉眼微微弯了弯,温声道:“听邓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若一家铺子只是靠新颖的模式来吸引客人,是走不长远的。咱们的会员制,不过是锦上添花,还是要铺子本身做的好,才有用。”
邓老笑呵呵道:“正是这个道理!铺子里大部分布料都是东家从南边进来的货,老朽不懂这些,却也听吴掌柜说起过,还是这些布料卖得最好,也最能赚钱。”
姚殊笑道:“大哥前两日才说起了,等这个月底查查库房里哪些布料卖得好,他还得再往南边去一趟。”
账房先生闻言,笑而不语。
虽说他与吴掌柜合作多年,可对于铺子里具体的事务,邓老并不关心。
相较于铺子里哪种布料最受欢迎,以及如何经营,他觉得还是账目更有趣些。
姚殊瞧出了他的意思,便笑着问道:“您方才说要同我对对账?”
邓老点头,道:“若是按照老朽往常的经验,这账目一月和库房一对,便也够了。只是咱们铺子里新近开张,生意也一直不错,再加上东家允诺的不少优惠,这账目自然会复杂些,也多些。”
姚殊给邓老添了茶,客气道:“有劳您了。优惠活动的缘故,账也确实复杂了不少。若是个年轻没经验的,这几日下来,也该晕头转向了。”
账房先生受了姚殊这一盏茶,微笑道:“东家太客气了。老朽既然答应来做,便一定让东家满意。”
说着,他把手边两个账本翻开来,朝向姚殊打开。
姚殊接过了邓老手中的账册,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两个账本一个薄,一个厚,薄的那个一目了然,正是库房做的布料出库记录,简单罗列了种类、数目和价格,最后的数字是邓老的笔迹。
而厚的那本,则密密麻麻记录了每日铺子里售卖的情况,分明有许多内容,可经过分门别类的整理,让姚殊这个不管账的人瞧着也能清楚地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