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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化险为夷,真情流露

如芝正要说话,另一个刀疤脸却叫道:“这个狠毒的女人必是见大当家的成了亲,来找大当家的报仇了。”

寂良言冷喝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董军师是慕容剑派来的降头师,凭阑中了拘魂降术。”

众人面面相觑,刀疤脸又喝道:“放屁!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降术,明明是你不顾父子亲情,想害死大当家的朝廷邀功。”

天云寨的人更加疑惑,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毕竟降术之事太令人难以相信,若说如芝姑娘因爱生恨来害大当家的也不无可能,只是寂良言是大当家的父亲应该不至于会害大当家的,乔师傅也是满腹疑虑,不过他宁愿相信如芝所说的话,降术虽不大可信,但这个董军师却不是什么好人,众兄弟早就看他以及他手下的那一伙人不惯,无奈大当家一心信任董军师,他们心里已是不愤了,如今董军师死了正好,想着,他反驳道:“你怎么知道这世上没有降术,大当家的近日性情大变,说不定真有可能中了什么降术。”

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渐渐分作两派,两派之间争论不休,如意想着群龙无首果然就乱了,她沉声道:“寂凭阑降术一解,降头师反被降术吞噬,董军师虽死于刀下,但他的身子会在片刻之后被降术吞噬化作一滩血水,董军师是不是降头师,稍等片刻便可知分晓。”

“妖言惑众。”刀疤脸冷哼一声道,“你谋害大当家,还不拿命来。”

说话间,那人持一柄弯刀,后腿往后一蹬,整人直往如意袭来,玄洛目光一寒,一把甩出袖中的一柄玉骨扇柄,唰的一道声响,寒芒袭向刀疤脸,刀疤脸身子一偏,人往右边落去,接着又有两个身影从刀疤脸身后闪身而出,面容凶狠的一起身玄洛袭了过来,口里叫嚣道:“朝廷走狗,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寂良言不由分说,持短柄匕首迎敌人上前,沉声一喝道:“老乔,你还忤在那儿做什么,这些事都是慕容剑派人的细作。”

乔师傅正要上前助着,却听荣贵不知从打哪里冒了出来,惊慌失措的伸手指着寂良言道:“老爷,你一心护着夫人,却忘了大当家最厌恶夫人,夫人早就想除了大当家的,想不到你竟然不顾父子亲情要顺水推舟了。”

众人眼光立时盯到冬娘脸上,冬娘赶紧撕下人皮面具,荣贵脸上一变,连连后退了几步,磕磕巴巴道:“你不是夫人,你是谁?”

如意冷笑一声道:“她是我姑姑,我们上山就是想救寂凭阑,不得已才易了容。”

玄洛正与刀疤脸激斗,又见几道银白的光闪过,那光沿着刀疤脸的脸庞划过,血迅速渗了出来,鲜红的血腥将他的脸衬的更加可怕,他持弯刀的手微微一抖,已是力不能持,眼前又是一道白光激射而来,他再顾不得其他,说时迟,那时快,他左手一伸拎起一个人就挡在自己胸前,骨扇柄狠狠的插在那人的胸口,尤还打着颤,那人吐了一口血,回头望去,只吐了一个字:“你?”

乔师傅大怒道:“我天云寨的人从来都不会拿兄弟的命来挡。”

他话刚说完,众人又是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只见董军师的尸体冒出一团白色的热气,发出一嗞嗞的声音,紧接着就有混着脓血的泡汩汩的翻滚开来,董军师的身体渐渐化肉成泥,到最后只留在一堆混着肉泥的血水,众人方完全相信董军师就是降头师,一时间天云寨的人群起激愤,迅速将刀疤脸所带的人团团围住,偌大的厅内气氛紧张到极致。

刀疤脸作困兽之斗,仗着一身武艺从地上弹跳而起,甩出手中弯刀朝着玄洛逼来,他心里到底不服玄洛能够胜他,玄洛冷哼一声,琥珀眸里蕴着一层黑暗之色,手中利器射出,击中在弯刀之上,发出叮的一声响,弯刀打了个回旋,直后飞去,刀疤脸正欲躲闪,却感受一股强大的内力逼来,他的身子几乎无法动弹,他睁着惊恐的大眼直觉得眼前雪白一片,脖子上一阵刺痛,只一瞬间,刀落人亡,他一死,跟着他的人更加慌乱起来,有的甚至已缴械投降。

一场大战转眼之间便被熄灭,屋内又恢复一片宁静,如芝只静静守在寂凭阑床边,望着他的脸,她心里只觉得踏实,忽又想到解情降之事,霎时间,心底深处升起蔓蔓情愫,她早已准备嫁他为妻,只是不想会这样仓促,况且父亲又不同意这桩婚事,她心里未免会觉得有些遗憾。

到了夜间,已是暗色苍茫,屋外有十几个人昂首挺胸按刀而立守卫着,经降术一事,天云寨的人的更加警惕万分,一个个钉子似的兀立不动,萧杀的夜风赤溜溜的灌入胸口,却是寒气逼人,没有人因为寒风而抖搂丝许,他们要守护大当家,现在正是大当家最虚弱之时,恰如那一天大家当去劫天牢救二当家失败受伤而归之时,他们不敢再有片刻的松驰,降术实在太过可怕也太过邪门,他们紧盯着四周,就似那一草一木皆能作法一般的让他们心有余悸。

而屋内烛火微微散着点点光芒,寂凭阑睁开眼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一张清俊不凡的脸孔,只见她单身支着下巴,歪着头闭着眼,鼻子里发出轻浅的呼吸之声,他好似怕惊扰了她一般,连大气也不敢出,更是动都不敢动。

如芝,他的如芝终于回来了,自打她离开之后,他在矛盾和痛苦之中朝思暮想,他害怕她被自己所牵连,却又无法真正的放手,他望着她益发消瘦的脸颊,还有那覆下来的长长睫毛,他的心蓦地一痛,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对不起她的感觉,他究竟做过什么?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可他的心里除了如芝明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那个女人叫慕容思,他不懂,他为何会记得一个叫慕容思的女子,他所爱的不是只有如芝么?他强逼着告诉自己今生今世,他只娶如芝一人,他想伸手去抚一抚她憔悴的脸,他怎么会浑身无力,她又怎会在夜里守在他床边,他怎么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脑袋里却是虚空的一片,仿佛他失去过什么记忆似的,他越是要想,头越是痛,那种疼痛让他不由的轻哼了一声,他有些无措的赶紧将下一声申呤之声吞回了肚子里,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吵醒了她,她激动的唤了一声:“凭阑,你醒了?”

“如芝,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道。

“凭阑,你不记得了是不是?”她咬了咬唇,唇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有泪从眼角划过,她缓缓的伸手轻轻抚向他的脸,这一张苍白的脸早已失去了血色,她心里知道,凭阑可以忘掉中了降术时发生的一切事情,唯独忘不掉慕容思,情降若不解,慕容思便如鬼魂般日日纠缠在凭阑的脑子里,她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苦笑问道,“凭阑,你渴不渴,我去帮你倒些水。”

她正要转身,忽然手腕上一紧,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他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刺痛,他顾不得痛,只道:“如芝,别走,别离开我。”

如芝的泪悄然滑落,她回身道:“凭阑,我不走,只是三妹妹交待过你醒来之后要多饮些水,我只是帮你去倒水。”

“不!”寂凭阑摇头道,“如芝,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如芝,我不想骗你,一点儿也不想。”寂凭阑痛苦的摇着头,喃喃道,“是我辜负了你,不知何时我心里又有了一个女子,可我明明是爱你的,为何我这会子还惦记着一个叫慕容思的女子,为何,我恨我自己。”说着,他抬手猛烈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为何会惦记别的女人,为何……”

如芝泪如雨下,返身扑倒在寂凭阑怀中,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凭阑,你别这样,你别怨怪自己,你只是中了情降。”

“情降?”寂凭阑眸子里泛着血丝,他茫然的盯着如芝,“情降是什么?”

“凭阑,这会子你身子虚弱,不如待你好些我再细细说于你听。”

“如芝,我一刻也不能等,我想不起来了,一点也想不起来。”

如芝从未看过如此脆弱而茫然的他,就算他重伤回来的,她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从未如此过,此时的他像个脆弱而易碎的孩子,那瞳仁深处的无措叫她看的心碎,她轻叹了一声道:“好!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他在震惊之中听她说完一切,原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他竟成了别人手中的傀儡,他可以杀了所有背叛他害他的人,可他对慕容思下不了手,每每想到他,他觉得又恨又痛,还有寂良言,他竟然在意识全无的时候又认了他为父亲,他恨他,若不是寂良言,娘如何会死,娘那样可怜,那样深爱着父亲,可父亲呢,是他亲手将利刃插入娘的胸口,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可怕的一幕,他的爹爹手刃了他的娘亲,这样的事实叫他如何面对,又叫他如何不恨。

寂良言,他还有脸上山来,他不要他救,他就算欠了任何人的情,也不要欠他的,他咬着牙只道:“如芝,我没有父亲,明儿一早你就让他离开天云寨,我不想见到他。”

“凭阑,你何苦,其实他是真心待你好的,你说你恨他,其实你并不知道正因为你心里有这个父亲所以你才放不下……”

“不,如芝,你不用再说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是他害死了我娘。”寂凭阑打断道。

如芝叹了一声,知道此刻也不是劝说的最佳时机,毕竟他刚转醒,有很多事情他还没有想通,他相信他们父子是血脉相连,这所有一切恩怨都会化解的,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柔柔道:“凭阑,你放心,明日他自会下山的。”

寂凭阑缓缓的闭上眼睛,呢喃道:“如芝,难为你了。”他想问慕容思的下落,终究还是没能问得出口,只叹道,“如芝,你守了我一夜,赶紧去休息,不然天都要亮了。”

如芝道了声:“好!”

他只紧紧握住她的手,略有迟疑道:“你就息在这里可好?”

如芝脸一红,他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就算我想也是力不从心。”

如芝轻轻打了一下他,只道:“身子还未好就这般贫嘴,不理你了。”

他脸上溢出一丝笑意,眸子里却是暖暖的光:“如芝,我只是害怕你离开我,我更害怕你离开我之后,有两个女人同时盘旋在我的脑子里,唯有握着你的手,我才能安心,才能将那个慕容思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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