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到季洛甫, 都愣住了。
换做是其他人的男朋友,大家估计都揶揄打趣来了,可面对季洛甫, 大家还是不敢造次的。
尤其是苏花朝在见到那张大家偷拍初一和季洛甫办公室接吻的照片之后, 她语气淡淡道:“以后别拍了。”
“为什么呀?”有人问道。
苏花朝轻蔑一笑:“你们和各大报社的人也有联系的吧, 你们去问问南城政界最难约访谈的人是谁。”
沉默几秒,有人试探问道:“是季部长吗?”
苏花朝:“除了他还会有谁。”
她提醒众人:“季洛甫是一入政界便风头无限的, 上面逼着他答应几个采访, 他都拒绝了,换做别人谁敢呢?他是真的有那个资本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大家伙儿点点头,又好奇道:“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你和季部是老相识啊?”
苏花朝冷哼, 咬牙切齿道:“霍绥叫他一声大哥。”
“……”
“……”
就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 大家对季洛甫的印象,从清淡高冷、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季部长, 变成了恶魔一样的存在。
毕竟霍绥的存在,就足够令大家胆战心惊了。
更何况是霍绥叫一声“大哥”的人。
于是今天,大家喊了声“季部长”就没再多说话了。
但是余光仍旧偷偷瞄向他。
季洛甫倒也无所谓这些,他坐在初一边上, 帮她把外卖从盒子里拿出来, 掀开盖子, 菜香四溢。
初一在别的事上能保持冷静从容, 唯独在吃的上面不行。
人这一生有太多的委屈与痛苦了,她大部分的开心都源自于世间的美食,因为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那一刻的快乐是真实的、没有丝毫伪装的。
谁都会骗你,但是你的胃不会。
初一眼里盛满欣喜,她拿起筷子,小声道:“那我开动啦。”
季洛甫却抓住她的手腕,初一疑惑地望向他。
他从外卖盒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打开,抽出纸巾把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擦干净。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手指白皙又纤长,骨节分明,捏在手心里只剩小小的一团,他连用力都不舍得。
在床上也是的,他每次都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尽兴。
怕她疼、怕她难受、怕她不舒服。
他时刻顾忌着她的感受,却忘了自己。
在他与她之间,他选择的从来都不是他自己。
擦手的时候,初一不习惯,她想要收回来。
但无奈男女力量悬殊,季洛甫扼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蹙着眉,声音里有一点儿的不耐烦:“安静点儿,别动!”
边上还有人,初一也不敢大声说话。
她压低了声音,和他说:“我自己可以擦的。”
季洛甫擦完了她一只手,没做停留:“另一只。”他朝她伸手。
他掌心朝上,五指纤细修长,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骨节清晰分明,掌纹也很清楚。
初一垂下眼来,也没再反抗,手心向上,放在他的手心上。
她的手不小,但即便如此,手指也只在他第二根指节位置。
季洛甫作势帮她擦手,却被她一个用力抓住他的大拇指。
四目相对,初一眼神空洞得很:“先别急着擦,看看我的掌纹。”
季洛甫松开手,低眸仔细打量着她手心的掌纹。
纹路错综复杂,别人是爱情线事业线生命线清清楚楚的三大条,但在她这里,这三条痕迹都很淡。
初一用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背对着众人,她的笑容很松散,被阳光揉捏进灰尘里:“小时候妈妈带我去看过手相,那个师傅说,我这纹路太乱了,命不好。”
季洛甫是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胡扯。”
虽是这样说,但是擦着她掌心的动作却那样的轻,近乎于温柔的力道,他声音浸在阳光里,平素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此刻多了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的温柔:“命再不好,你嫁给我了,我对你好不就够了么?”
命不好,那是命运对她做的事。
他能做到的,就是竭尽全力的把自己身上那少许的、所有的温柔倾注在她的身上。
她的命不好又如何呢,他和她的命做抵抗不就好了吗?
阳光在空中沉浸,被光线涤染过的尘埃在空中安静地浮动。
初一眼睫轻颤,她抬起眼眸的那瞬间,似乎听到命运呼啸而过的风声,她抬眸,和他对视,心里总有一种自己和眼前的人在相爱的感觉。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深爱已久的人。
初一瞬间手足无措,眼神慌忙移开。
·
吃完饭之后,团队要去拍视频。
一堆人扛着设备去里面拍摄,视频拍摄十分繁琐,光线、角度、镜头切换等等都要考虑进去,初一对于这种技术活儿不太了解,只在边上看着。
季洛甫也陪她在边上看着。
初一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你学过摄影吗?”
“没有。”他低头,注意到她头顶上有两个旋,可爱极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初一:“第一次开会的时候,感觉你蛮了解这方面的。”
季洛甫很想摸摸她头顶上的两个旋,忍住,回她:“场面话罢了,接触的多了,就会说了。”
初一点点头,没再问了。
两个人又站了会儿,初一问他:“无聊吗?”
季洛甫:“还行,你呢?”
初一想了想,说:“有点闷的慌,出去走走?”
季洛甫自然是同意的。
出来之后,外面阳光暴晒,虽是初秋,但盛夏余韵仍在,高温炙烤着大地,蝉鸣声不断,风迎面吹来,送来一股热气。
太阳太大,季洛甫拉住她,说:“来的时候看到那边很多工人,那边是做什么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初一说:“是别馆,放一些明清时期的书法绘画的。”
季洛甫:“能去看看吗?”
“可以啊,博物馆对我们是完全开放的。”她带他过去,走到一半,又觉得哪里奇怪,嘟囔着说,“你这个身份,博物馆对你也是完全开放的好吧?”
季洛甫故作不知:“是吗?”
“这个项目都是你一手操办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