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殷瑜冷笑,“贱民会直接来刺杀朕,而且地动之际不慌着逃命,非要至朕于死地”
那知府呐呐不敢言。
殷瑜让他们退下,只留了他从皇城带来的心腹说话。
众人都在猜测刺客的来历,唯有楚门庭上前,轻声叹了一句:“自从陛下迎娶皇后,与以前大不同了。”
“怎么不同”
楚门庭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殷瑜摆手,众人鱼贯而出,屋里只留下殷瑜和楚门庭两人。
“陛下以前”楚门庭先告了个罪,这才又接着说,“颇有些冷心冷肺,不只对别人,对自己也是,遇到刺客别说躲,甚至恨不得直接往刺客的刀上撞”
楚门庭继续道:“不瞒陛下,臣与裴大御史他们一直在暗中猜测,陛下是否不知何为情”
“直到皇后入宫,陛下处理朝政用心了许多,很多事情也都像大家一样会笑会怒会伤感,最重要的是,知道保重自己的龙体了。”
殷瑜听他说一番话,心里也是感慨颇深。他原来只觉得人生无趣,无论他怎么努力,逼迫自己与其他人接触,他还是感觉与别人亲近不起来。
就好像他独自在海上前行,他努力想要滑到众人身边,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始终与别人上不了同一条船。
直到裴质从天而降
裴质不安分,这个船蹦蹦,那个船跳跳,最终直接跳到了他心里来。
“皇后,他是极好的。”殷瑜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宠溺。
楚门庭点头,皇后是他会效忠的主子。“陛下,臣想自请去西北边境。若荡平西北流寇,还请陛下开恩,把臣的弟弟放出宫。”
殷瑜没有贸然答应,他担心后宫那些人,对于裴质来说,是不是还有用。
这边君臣商量正事,屏风后裴质慢慢进入到了梦乡。
这是病毒用地雷给他换来的梦。
熟悉的教学楼,破旧的桌子上,“裴质”脑袋枕在胳膊上发着呆。下课铃声响起,他慢吞吞进了厕所。
刚掏出来卷子,正要看,突然听有人敲门。
那人的声音很熟悉,还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我喜欢你,裴质,我超级喜欢你”
裴质顿住。
“我是真的喜欢你,他们都说你不懂什么是感情,但是我觉得你懂你若肯接受我,我一定好好爱你”
裴质低头看卷子,并不搭理。
外面的人仍然在吆喝。在他喊了几句后,隔壁的门忽然开了。
“不上课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做什么”
一直神色淡然地裴质,终于抬头看了眼隔壁,那是他们班主任的声音。
“裴质你也给我出来,你们两个都给我去操场罚站。”
外头的小伙子不高兴了,辩解道:“这是我在表白,我喜欢裴质,跟裴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罚他”
“就罚。”班主任很任性,两个人不得不并排站到操场上。
梦境中,那个向他表白的男孩,在夕阳的余晖下,伸手,慢慢牵住了裴质的手。
办公室,刚才严厉的班主任,站在窗前,看着操场上的两个少年,感慨万千。
同事打趣他:“你不是一向疼裴质吗,怎么今天舍得让他罚站”
“不让他站过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有朋友。不管是什么朋友,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强。”
梦境中,裴质说不上自己是在夕阳下罚站的少年,还是一个旁观者。
不比年少的他的那份淡然,他看着看着,鼻头发酸,差点掉下泪来。
他侧身去看站在他身旁的少年,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他还是看不清面容
那少年的面前好像有一团雾,把面容遮挡了起来。
裴质猛然惊醒。
他醒的太快,并没有见到那少年递了份自己的卷子过来。
“给,虽然就考了十分,但是有一道题,只有我一个人做对了”
“裴质”接过卷子,淡淡地扫了眼卷子。
那卷子姓名处写着殷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