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乞丐却说,他们爷孙两只要离开鹿蜀镇,就会被徘徊在鹿蜀附近的邪灵吃掉。路小蝉被老乞丐吓到了,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最后得出的结论命肯定远远比眼睛重要。
后来路小蝉长大了,发现求什么医君什么太凌阁,还不如一碗饱饭来的实在,他就再没有跪拜过离澈君了。甚至于什么太凌阁,什么双眼复明之类的,他都当成是老乞丐哄小孩的故事。
可现在,舒无隙来了,还带着“太凌真渊”。
“那么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带你去见太凌阁的医宗昆吾。”
路小蝉傻在那里。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舒无隙要带他去见谁
太凌阁的医宗昆吾
昆吾就是离澈的同门师兄,相传他有两千八百多年的医道大修。
“如果能见到医宗昆吾,无论他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你都要跟我走。”
“啊”
跟你走你要我干什么
“哪怕我带你去的地方,没有珍馐美味,没有山河骄姿人间美景,你都不能再离开。”
路小蝉歪了歪脑袋“不是吧你要带我去清修”
他可不想清修
他就是要吃珍馐美味,就算看不见他也要用耳朵倾听花谢花开、万物枯荣,那多么有意思啊。
但是舒无隙好像说一不二,自己如果不答应他,别说去太凌阁了,只怕舒无隙转身就会走,自己又要孤苦一人了。那么就算能看见了,始终会看厌,没有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可贵。
“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走吧。我送你去太凌阁。”
路小蝉的心就像枯旱的花,眼见着风一吹都要灰飞烟灭了,却因为舒无隙这一句话,就像下了一阵雨,放肆恣意开了个铺天盖地。
他们一路走着,路小蝉嗅了嗅,开口道“我们到了医君庙我要进去给离澈君上香求他保佑你能顺利把我带去太凌阁”
“医君庙”
“对啊医君庙”
路小蝉反过来拉着舒无隙向医君庙里走,因为太着急了,差点踢到庙门槛。
此时的医君庙,没有之前那么热闹。
现在又是晚上,医君庙里几乎没有人了。
“舒无隙,你说你和我是故交那你认得我的家人吧他们有钱吗我在这里花了那么多钱又吃又喝他们会还给你吗”
“我不需要你还。”
“那你一定特别有钱要不然,你再给我点钱,让我请三炷香我要拜拜仙君”
“这是什么仙君”
“离澈啊医君离澈就算不求他保佑我顺利见到医宗昆吾,我也该谢谢他这些年让我借他的香火吃了几天的饱饭。”
舒无隙却站在原处不动,似乎正仰着脸看着那尊医君像。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离澈不是这个样子。你不用拜了。”舒无隙说。
“那那离澈是什么样子”
“离澈十四岁就到了入势的境界,所以他至寂灭都保持着少年的样子。这尊仙君像太老了。”
“哦大概是世人都觉得离澈既然有仙号,那必然是个仙风道骨、老成持重的模样”
“上房揭瓦、下海逐星、遛猫逗狗,如何老成持重日日眷恋花花世俗,哪里来的仙风道骨。”
舒无隙似对离澈君看不顺眼,但是最后却一声叹息,百转千回。
“那我还是拜拜他吧。”
“不用了,这只是一尊泥像而已。世人都可以拜他,唯独你不需要。”
“什么”
“我们走吧。”
舒无隙拉着路小蝉走了。
虽然最后也没给离澈君上了香,但路小蝉觉得舒无隙说不用拜,那就应该真的是拜了也无用吧。
可是回了客栈,路小蝉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就靠在床头,把玩着那只药壶。
酒壶上的乌龟入了溪水,游了一圈,来到岸边,一口就将那一对正在争斗的蛐蛐给吞了。
路小蝉惊着了“乌龟把蛐蛐吃掉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