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都吃得慢,阿呆边吃边发呆,闻人奶奶也是,只不过她是陷入了回忆,而阿呆却是单纯的发呆。
娘俩渐渐地吃高兴了,哼起了歌,吃得摇头晃脑的。
“闻人奶奶,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为啥这么好吃?”可雅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被那带辣椒的鸡块辣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头发湿哒哒地贴服在了额头上。
“奥……这些和你们说过的,就是那些会跑的小动物,牛啊,鸡啊,鱼啊……”
“啊?它们是活的?”慕雅瞪大了眼睛,刚刚夹起的鱼块也掉回了铁盒里。
“对啊,它们曾经是活的。”
“我们怎么能吃它们?吃尸体?”可雅直接呆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嘴里的肉块都不敢嚼了。
闻人奶奶有些头疼,该怎么让没见过动物,没吃过肉的人去了解畜牧业呢?
确实,这就是把活生生的生命杀害掉,然后吃它们的尸体,这特么很难解释。
“这些动物有没有妈妈?”可雅欲哭。
“它们的妈妈不会伤心吗?”慕雅也欲哭。
“行了!”屠嘟嘟咆哮,使劲拍了一下阿呆的脑袋,就像是拍桌子似的。
“好不好吃就完了!你们管它们伤不伤心?”
“那苍蝇还要吃你们呢!它们管你们伤心了吗?”
阿呆再次幽幽地斜了她一眼,这次多斜了一会儿。
娘俩被镇压,不敢多言,委屈巴巴地抿着嘴。
…………
…………
最后这顿饭在磨磨唧唧中吃完了,娘俩备受煎熬,一顿饭吃完都虚脱了。这是良心与胃口的强烈对抗,此消彼长的极限拉扯,否极泰来地无尽挣扎。
说人话就是,边哭边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一块就嚎两嗓子,啜泣两声。
没人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但是,她们看上去真的很欠揍。屠嘟嘟翻了个白眼就出去遛弯了,不然肯定忍不住揍她们一顿。
阿呆是最后吃完的,别看他吃得慢,但是他吃得可不少,属于是龟兔赛跑后来者居上了。
不信就看屠嘟嘟,别看她吃得快,溜达了一圈又饿了,此刻正抱着玉米饼子啃呢(从可雅怀里抢走的)。
“看什么看?不就是个玉米饼子吗?今晚再请你吃一顿。”可雅的小眼神实在是让她受不了了,她嘴硬地给予了回应,一副豪气大款的样子。
阿呆再次斜了她一眼:“我没有食物配给了。”
“没事儿。”屠嘟嘟塞完了最后一口玉米饼子,边拍打着手上的残渣,边说,“今晚大基地有不少人结婚,听说有好几十对儿呢,咱们吃席去,免费还管够。”
阿呆收回了眼神,没再搭理她,开始了饭后发呆。
“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出发,参加婚礼去!”屠嘟嘟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宣布着,就好像是她请客似的。
“好耶!参加婚礼喽!”
可雅一下子蹦了起来,雀跃的欢呼着,闻人奶奶说过这个东西,听说可好玩,可厉害了。
……
……
消了会食儿,一行人就再次出发了。
闻人奶奶和慕雅被棉被裹了起来,由铠甲人们扛着赶路;可雅则依然是由阿呆抱着,这次阿呆特意带了一包纸巾,好给可雅擦鼻涕。
“好耶!参加婚……”
还没等可雅欢呼完,阿呆就带着她潜入了阴影里。
穿好铠甲的屠嘟嘟嗤笑了一声,小样儿,还想抢我台词?
这次去大基地的人很多,足足有一百多人结伴上路了,无力穿戴铠甲、被棉被打包成粽子的人可不在少数。也许是知道今晚可以敞开吃,队伍里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扛着打包好的慕雅,屠嘟嘟清了清嗓子,长吸了一口气,清亮霸气地喊道:“出发!参加婚礼去!”
“好!”
“出发出发!”
“我中午饭都没吃,可就为了让晚上这顿呢!”
“吃特娘的!”
“哎,我啥时候能分配上媳妇啊……”
“你也配?老子还特么没有呢!”
“抓紧走!去早点还能混点儿香烟糖块啥的!”
“对对对!抓紧!”
…………
一行人一边抵抗着满天的苍蝇,一边朝着大基地走去。
在重重的嗡嗡声里,还时不时有人兴奋地忽然嚎一嗓子,一嗓子刚停,一嗓子又起。
渐渐的,一嗓子一嗓子汇集在一起,凝结成了歌曲,隐隐压过了苍蝇们的振翅声与撞击声。
在这一刻,他们很快活,每个人都很快活。有的人因食物而快活,有的人因热闹而快活,有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但就是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