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些祭祀物品是由很多个衙门分别备办的,比如说香、烛、帛等物原本在北京时是从内府领取的,但南京虽有皇宫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内府,因此这一次是由南京镇守太监负责办理,现在上报开支请户部支给;
香油、纸笔等物照例是从所在县
衙征用备办,南京倒是更好办,孝陵卫自行负责,不过孝陵卫一直很少承接如此规模的用度,因此也提出了八百多两银子的支出报请;
祭祀时所用的牲品按例是从周边各府县坐办,本次一共涉及到了应天府、镇江府、扬州府、太平府、常州府、宁国府、苏州府。
还有一部分其他物品就由太常寺直接招商采买了——如祭祀的素服多是由杭州织造,祭祀物品中的瓷器则大多是由江西烧造的,但这些不是常例上贡,都是要额外花钱的。
这其中有些物品如皇室专用瓷器之类,皇室有自己专门的规格,并不能以普通的价钱来购买,因为几乎都是特制,所以总的来说就是种类多、数量多、规格独特……合起来一句话:价格高。
沈一贯可能也是怕高务实找他的茬,连祭祀时煮牲畜所用的柴钱都清晰例举在内,光是这笔钱都花了两千多两。要知道这可只是柴火钱,和整体祭祀物品的开支相比,这属于是微不足道的花费,足见整体花费之多。
高务实认认真真看了许久,最终才看到合计报支——仅拜谒仪式本身的花费就要十一万三千四六十七两,前期对皇宫的修缮整萁花费二十四万六千四百二十一两,对孝陵的修缮维护花费七万四千三百三十六两。
三者合计,拢共需要户部支出四十三万四千二百二十四两银子。
高务实眉头大皱。其实,四十三万两银子的总支出并没有超过他最坏的预计,但这三笔开支的比例却让高务实颇为不满。
「沈阁老,拜谒仪式与孝陵修葺之开支,所列清晰,报价适中,我以为合理。然则皇宫修葺却是不然……如何竟花了二十四万六千余两,且所列开支各项并不明晰?」
高务实说着,把皇宫修缮开支的条陈往桌上一放,随便指着一处道:「另外这花费比重也是怪异,要说乾清宫乃皇上所居,须得细细修缮,花费多些也还罢了。
似这春和宫之修缮,居然花了近三万两?我身兼地官,碍于职责,不得不问上一句,这春和宫乃是前朝外宫(这里的前朝外宫对应的是内朝后宫,即乾清宫以南的宫殿,这些宫殿按理说都是有一定政务功能的宫殿),此番也用不太上,日常养护也就罢了,忒般大修却是作甚?」
意外的是,沈一贯闻听此问不但不慌,反而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只是他立刻低头应话的动作将这眼神飞快掩盖了过去。
但见沈阁老低下头,微微躬身,语气恭谨地道:「国公爷有所不知,皇上曾有口谕宣给南京镇守太监,言明这春和宫乃是要特准您在南京期间暂住的,因此皇上特地要求我等"善加修葺"。」
高务实愣了一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又问了一遍:「给谁住?」
沈一贯也不嫌烦,依旧语气恭谨地回答:「皇上说,春和宫是要给靖国公您在南京期间暂住的。」
高务实顿时一脸错愕,然后才回过神来,立刻反对道:「春和宫虽是外宫,到底也在禁城之内,岂是我一介人臣所能僭住?不妥不妥,决计不可这般安排。」
沈一贯平静地道:「是否不妥,皇上与国公爷皆可自存看法,下官无从置喙。只是皇上既然有此要求,下官与南京镇守太监等人便不得不认真办理,这一点也请国公爷明鉴。」
对于沈一贯的回答,高务实的第一反应是:下官?沈一贯如此伏低是何用意?
也不怪他多心,大明的殿阁大学士在名义上虽有先后之分,实权上因为有「首辅」这个习惯成自然的成例在,也自有高下,但那都不是「经制」——不是什么明文规定的制度。
按照「经制」而言,各位大学士其实不分高下,都是一样的「辅臣」身份,那又如何应该有一位大
学士在另一位大学士面前自称「下官」的道理呢?
但沈一贯明显是故意在钻空子,这一点从他不称呼高务实为「首辅」或「元辅」,而偏偏要称其为「国公爷」就看得出来——国公乃是超品,是外姓顶格的爵位,但同时也是朝臣。
既然如此,他一个大学士将国公爷看做「上官」,自称「下官」,怎就说不过去?高务实在获封国公之前,面对其他国公也是可以自称下官的——但要注意,只是「可以」,并非必须。
那么问题来了,沈一贯为何偏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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