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很软,空气很香,过道很长。
顾九安兀自奔8号按摩房走去。
忽然身后有人叫顾总。
声音里透着满满的风尘味儿。
不用回头,顾九安也知道是谁。
顾九安转过身对闫翠桃笑笑,说道:
“翠总今天很悠闲嘛。”
闫翠桃扭动蜂腰摇着大凶走过来,直径十公分的银色大耳环在耳垂下摇啊摇,一双恨天高弥补了南方女子的身高。
摇到顾九安近前,闫翠桃一笑说道:
“顾总能赏个脸来我办公室喝一杯吗?”
这个小骚货大黑天的请我去她办公室,是想打老子主意吧,可是老子心有所属了……顾九安如此想到,丝毫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欲望,他眉毛一挑问道:
“翠总是请我喝酒,还是喝奶?”
闫翠桃换了个姿势,一手托着另一条胳膊肘,手捏了下巴,艳红的指甲和大红唇,以一张白脸为背景,在朦胧的灯光下,她在向世界宣告,老娘就是个裱子,全靠这个吃饭,谁能把我怎样。
闫翠桃涂了重重眼影的眼中,浮起一片迷药般的光,笑起来回道:
“呵呵,顾总想喝啥就会有啥,不过,今天只略备了茶点。”
有奶也不能在楼道里说,虽然说了也不会被谁见外。
但闫翠桃却似乎懂顾九安骨子里是什么类型的人,所以,她只说请顾九安喝茶,果真说两大袋子白花花的奶,难道不够你顾总喝,那顾九安百分百不会跟她去办公室。
顾九安嘴里时常荤素搭配,但是,嘴浪的人心不一定浪,即使浪,也不会浪闫翠桃。
“不好意思,老子还剩下半截按摩没弄呢,改日吧。知道翠总喜欢细支,今天破个例,来根粗的。”
顾九安把百岁山夹在胳膊底下,从红色烟盒里弹出一根华子,插到闫翠桃两片红唇间,转身推开8号按摩房走了进去。
“嘁。”
闫翠桃拔下华子,用眼角瞥了一眼顾九安消失在门缝的身影,嘴里发出一声不大满意的虚词。
望着紧闭的房门,隐约听着从里面传出顾九安的笑声,闫翠桃把肩膀靠在过道墙壁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了几秒钟呆。
抛开闫翠桃的职业和经历,单说长相,其实跟很多时尚封面上涂了艳妆的女郎没有分别,三十岁,轮风韵和风情,让很多小清新比不来。
多年前,自从傍上一位高冠,她便专一伺候高冠一人,在高冠另有新欢后,她得了一笔青春损失费和分手费,开了这家足疗店,因为脑子灵光并会拉各种关系,赶上了国家经济腾飞好时代,她在短短五年里已经积累了千万资产。
接触男人多了,在闫翠桃心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打算孤老终生,一度信过佛,只是受不了香薰火燎又放弃了信奉。
自从去年遇见顾九安,她心里忽然开了一个口子。
当然,她倒是不急着和顾九安怎么样,而是想和顾九安多交往,了解顾九安多一些。
可是,顾九安不给他机会。
闫翠桃刚叹了一口气,恰好有一个满脸麻子、酒糟鼻子的小老板大腹便便的走过来,见到闫翠桃自己一人在楼道里,麻子上前搭讪:
“唷,翠总不会今天亲自上阵吧,如果那样,我出最高价翻翠总的牌。”
嘴上说着,伸出短粗手指头要摸闫翠桃皮短裙。
闫翠桃灵巧一闪,咧开红唇喊道:“颜颜,邱总来了。”
马上有一个姑娘从房间里跑出来,拉住邱荣忠胳膊,拽进了按摩房。
按摩房里马上传出“宝贝儿,哥想死你了,让哥疼疼”,“忠哥,您要先去吧台充值哈”。
闫翠桃鄙夷地剜了一眼房门,心里骂道,狗东西,每次来消费,都不想多花钱还点最漂亮的妹子,想白嫖去自家牲口棚。
把顾九安给的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从皮短裙里摸出火机,啪地点着,吐出一个烟圈,摇着圆臀回办公室去了。
…
顾九安进了按摩房,看到扶香坐在床边歇着,胡炯凡侧躺着跟扶香聊电影知识。
估计胡炯凡不好意思仰躺着,因为他会因为一柱擎天会感到不好意思。
伺候顾九安的技师坐在椅子里,参与闲聊。
“怎么停了?”顾九安笑着问。
“你出去快半个世纪了,想把我家扶香姑娘累死啊。”胡炯凡怼道。
顾九安把手机和烟等手里的物品放在床头柜上,轻轻一笑对扶香姑娘道:
“扶香妹妹听见没有,胡老师这话一出口,便可以断出他是个良家小伙子。”
到了足疗店或者会所以及k厅,顾九安给胡炯凡一个老师身份,他会把胡炯凡吹成京师电影学院的讲师。
如果说胡炯凡是老板,没人信他那一脸憨逼的样子。
有时候顾九安带胡炯凡去高级一点的场合,胡炯凡眼神发直,跟个脑子不转个的乡巴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