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几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欧阳飞身边,一名与他一样留着板寸头,气质刚硬的年轻男子下车,微笑着看向他。
欧阳飞脸上露出一个欣然的笑意,道:“不错,还挺准时的。”
“哈哈,好久不见了,大飞。”年轻男子笑着举起握成拳头的右手,走到欧阳飞面前。
欧阳飞见状,十分自然的举起右拳与他的拳锋怼在一起,“是啊!马上就三年了。”
年轻男子叫张成琨,是欧阳飞的同年兵,也是同一个新兵班的战友,下连后又一起进了侦察连。
在新兵连的时候,他们俩同为新兵连的训练尖子,前两名始终在他们俩之间交替,两人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很好的朋友。
只不过张成琨只干完一级士官就退伍了,欧阳飞却选择进二级,留在了部队。
这三年来,他们时常通电话,一直保持着联系,今年已经是欧阳飞当兵的第八年,马上就要面临进三级还是退伍的问题,张成琨突然提出要来见见他。
欧阳飞自然是高兴万分,两人约好时间,便于周末在此见面了。
“还没吃早饭吧?走,过桥米线整起。”欧阳飞摆摆头,对张成琨笑道。
“呵呵,说起来,我都两年多没吃到正宗的滇南过桥米线了,今天得多吃一碗。”
一家过桥米线店角落的桌旁,两人唏哩呼噜干掉一碗过桥米线,张成琨又点了一碗。
“大飞,第八年了,有什么打算吗?”张成琨在等待米线上来的过程中,随口问道。
欧阳飞耸耸肩,道:“能有什么打算?转三级继续干呗!等干完十二年,再考虑下一步。”
张成琨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道:“干完三级士官你就三十岁了,如今社会发展日新月异,等你干完十二年,肯定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你就没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考虑过?”
欧阳飞怔了怔,有些诧异的看向张成琨,道:“三级士官转业,地方是会给安置的,咱们当兵的,以后要走的路,不是都已经注定了么?”
张成琨失笑的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抹失望之色,淡淡道:“算了,既然你想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次……恐怕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欧阳飞眉头微蹙,看向张成琨的目光有些愕然,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接下来桌上一片莫名的沉默,直到张成琨的第二碗过桥米线上桌,沉默才被打破,“这家米线真的挺好吃,你不再来一碗?”
“不用,我每个礼拜都有机会吃到,你吃吧!”欧阳飞随口回了一句,目光闪了闪,突然轻声问道:“老张,你这几年,究竟是在做什么?”
张成琨持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挑起一夹米线放入口中,“呼噜”一声吸进去,迅速嚼碎咽下后,不动声色的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轻声说了两个字:“打仗。”
“打仗?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在哪打,为什么打?为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