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的母亲是个长相很温婉的女人,一眼看上去,就能让人瞧出南方女性的温柔恬静。
贺宴跪下磕头,拔了拔墓碑四周的杂草,回过头看我,“空手祭拜我妈?”
我闻言尴尬了下,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又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三根烟,摆在贺母墓碑前,顺势跪下磕了三个头。
贺宴侧头看我,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跟我对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着话说了句,“我妈不抽烟。”
我听着,噗嗤笑出声,“回头,回头有时间我一定给阿姨买好吃的送过来。”
也不知道是我的话讨好了贺宴,还是我的行为太过滑稽,贺宴忽然薄唇勾起。
“贺宴,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我真心实意的夸赞。
贺宴起身,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土,低睨像我,脸上笑意收起,“周周,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钱?还是名利?”
我顿时语塞,数秒,倏然一笑,“贺宴,你年纪轻轻,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我一个被人设计入狱五年半的人都对这个世界上的人跟物充满了美好的期待,你内心怎么这么阴暗呢?”
我话落,贺宴看向我,在他的注视下,我没忍住,破功,笑出声,“得,不吹了,我其实觉得这个世界也挺操蛋的,但是你总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上某些人跟物操蛋,就对所有的人跟物都充满了敌意吧?”
我大道理条条框框的摆,贺宴注视着我的视线依旧不挪半分。
我见状,长吁一口气,正色,“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即便有,那也是我们正正常常、大大方方的合作,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今天我之所以会想陪你,不是为了讨好你,完全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你跟我一样,无依无靠,又倔强坚强的活着。”
“同情我?”贺宴神情冷峻的挑眉。
“你要非得这么说,我也没话反驳。”我叹息,“像你这种病娇小男孩,是真不好对付。”
贺宴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双手插兜,往墓地外走。
离开墓地,我跟贺宴坐进车里,我开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我妈当年是顾北城家里的家教。”贺宴嘴角叼着一根烟,请靠在座椅里,神态跟平日里不同,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感觉。
顾北城这个名字我听说过,顾氏老总,顾晓的爷爷。
我侧头看贺宴,静等着他的下文,谁知贺宴半眯着眸子看我一眼,薄唇挑开,“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好奇?你对别人的事情也这样?”
“不,只对你的。”我承应,笑笑。
这句话我没说谎,从第一次见到贺宴开始,我就出奇的,对他这个人,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格外感兴趣。
听到我的话,贺宴修长的手指捏走唇角的烟,把手伸出窗外去磕烟灰,“那个时候顾北城的妻子已经去世了,或许是日久生情吧,他喜欢上了我妈。”
“两人都是单身,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啊!因为年龄?”我接话。
贺宴摇摇头,“不是,是因为顾北城的儿子,那个时候我妈都已经怀了我,他以死相逼,让顾北城跟我妈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