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朱文英带着马度从正门进了大都督府,刚一进门就见一群将校文士从议事厅出来,一个个的都是脚步匆匆神情严肃,有的见了朱文英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的离去。
朱文英也是笑呵呵的回应,看来这厮人头挺熟,也没少在军中厮混,此刻洪都城里能笑着的也只有他了。
偌大的厅堂之中,此刻这有两人,朱文正坐帅案后面,拿着一个盖子轻抚着茶碗,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邓愈坐在下手,翘着二郎腿,手中捧着茶碗,要比朱文正自在的轻松自在的多。
“大都督,人我给你叫来了。”朱文英把马度往中间一扔,自己则是毫不客气的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喝茶。
朱文正走下帅案,客气的请马度落座,自己也坐在一旁,开门见山的问:“先生如何知道陈友谅的六十万人都会来攻洪都。”
“猜的!”马度脱口而出,见厅上三人面色古怪,就意识到这话很没诚意,既然你们愿意听瞎话,老子就编。
“陈友谅看似凶顽,实则色厉内荏又生性多疑,听闻他曾在应天附近的龙湾败于吴国公元气大伤……注1”
朱文英迫不及待的问:“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跟这次又什么关系,哦,你接着说。”见朱文正瞪了他一眼,只好悻悻的闭嘴。
马度笑着伸出一个手指,“一,龙湾之败的教训太过惨重,让他心中有了阴影……就是生了心结,认为应天于他是不祥之地。”
“既然有了心结,才应该解开,去打应天才是……好!我不插嘴了。”朱文英摆摆手继续喝茶。
“所以说他色厉内荏,一个动不动就把所有人绑上战船倾国来攻的人,你认为他有多大的胆气。“马度笑着反问:”你很希望他去打应天?”
“不想!”朱文英摇头,“二呢?”
“二,仍是龙湾之战留下的阴影。当时吴国公使人诈降陈友谅,诱使他去窄塞的河道,又以石桥堵塞。陈友谅纵使有艨艟巨舰也使不上劲,在这宽阔的鄱阳湖上就不一样了,他的撞断山塞断江注2,才有用武之地,他要在这里和吴国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邓愈放下茶碗问道:“这么说陈友谅的目的不仅仅是拿下洪都,是想引国公来鄱阳湖决战了?”
“当然,不然他何必倾国来攻。”
朱文英一拍桌子,“陈友谅竟要以己之长攻我之短,好生险恶。还有呢?”
瞧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打仗不就是这样的吗。陈友谅再险恶还不是死在你干爹手里,脑残粉是不可理喻的。
“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性格使然,他这种杀掉了上官,又杀了君主的人注3,是无法理解吴国公为什么冒着巨大的风险驰援安丰,也许他以为在应天有一个巨大的阴谋等着他。”
啪啪啪……朱文正突然拍手,“小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分析的鞭辟入里字字珠玑呀!“一旁的邓愈和朱文英也在暗点点头。
“过奖了,妄自猜测罢了。“
朱文正声音突然变得阴沉,“好像小先生对陈友谅很了解?“
此情不关风月,没有想到在这里看到你哟,很欣喜很惭愧!
注1龙湾之战,陈友谅在应天附近被朱元璋很揍一顿,具体的可以百度一下。
注2陈友谅的船很大,被夸张的称为塞断江撞断山。
注3陈友谅是典型的二五仔,先是干掉了上司倪文俊,后来又在采石矶锤死徐寿辉,称帝,国号汉。与之相比,现在的老朱还真称得上是诚实厚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