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推一点,如果没有她朱元璋可能已经被郭子兴砍了脑袋,她是朱元璋最坚定的支持者,无可替代。
老朱笑了笑,“此事与夫人有关,叫我不知如何的开口。”他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红绳挂在手指上,一只玉坠凌空缓缓的摆动。
那是一块淡青色的玉坠,明明是阴阳鱼注1的造型,硬生生雕刻着一个马头,也不知是什么立意。
玉质不算太好,有不少的杂质,油光水亮的似乎被人经常把玩,雕工也一般甚至有点拙劣,放在市面上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
马大脚笑了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竟被夫君捡到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突然脸色骤变。她从领口里拉出来一个相同的玉坠,看看自己的再瞧瞧朱元璋手中的满脸的惊愕。
素来稳重的她突然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玉坠扯了下来,抢过朱元璋手中的玉坠,轻轻的对在一起,严丝合缝的组成了一个圆形,马大脚登时泪如雨下。
老朱坐在一旁,轻抚着马大脚的后背安抚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大脚才停止了啜泣,抬起头时双眼亦是通红。
“人在哪里?”她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的丈夫。
朱元璋从怀里取出三封信件,其中两封都有署名,分别是大都督朱文正,江西参政邓愈。
马大脚一封封的看完,眼中期望之色大减反而多了失望之色,当然更多的则是不可思议。
大都督朱文正是丈夫的侄子,近年来虽然骄纵,但是性子耿直脾气火爆,反倒是不善于撒谎。
邓愈虽然年轻,资历却老,十余岁就带着上万人马投奔丈夫,多年来可谓是忠心耿耿,深得信任。
在洪都也有自己的一系人马,纵然朱文正官位比他高,也难以胁迫。
更何况两人根本没有撒谎的理由,而且是这种荒诞离奇的谎言。她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真的?”
“怕是不会假了,这里还有我安插在军中检校注2的递上来的情报,而且这检校当时就在现场,和文正、伯颜的信可以相互印证,错不了的。”
马大脚拧着秀眉,“没有其他的了?既然这人一直昏迷不醒?为何不送来应天,也好寻名医医治。”
“文正信上不是说了,也许他不是昏迷,是在入定。原本也是想送来应天的,又怕他半路……飞走了。收拾他随身物品时,见到这个玉坠就匆匆送了过来。”
马大脚看着手中的两枚玉坠,“文正定是见我常常睹物思人这才上了心,从前还觉得这孩子与我生分是误会他了。”
她突然抬起头来,“我要去洪都问个清楚!”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朱元璋,“妾身还记得夫君在滁州与文正相见时的欣喜模样。”
朱元璋思忖了一下,叹气道:“就知道这件事拦不住你,且收拾一下吧。文英明早就会从镇江回来,这孩子与你亲近,做事也心细,一路有他侍奉你我也放心。”
马大脚高兴极了深施一礼,“多谢夫君!”
老朱伸手把老婆扶起来,“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不过你不能在洪都耽搁太久,我给你预备了数艘快船,多置水手,几日便可一个来回,应天少不得你坐镇,孩子也离不开你。”
马大脚一愣,“夫君是要去何处征伐?”
朱元璋淡淡的道:“本公已经决定驰援安丰,明日徐达、常遇春便率军先行,待李先生筹集好粮草,军队集结完毕之后,本公便率大军出发,最多不过十日。”
马大脚闻言嘴上嗫嚅了两下,却没说什么。
注1阴阳鱼:太极图案,就像是一黑一白纠缠的两条鱼,黑的为阴,白的为阳,文中提到的玉坠,就是太极图案中,黑或白的形状。
注2检校锦衣卫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