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一颗原本还满是期盼的心灵,瞬间沉入冰湖之底。
完了,这聚敖仓已被唐军夺占,接下来的时间,可就难过了。
于今之计,就算再困难,就算再难受,也唯有拼死夺回聚敖仓一条路可走了。
不然的话,自已安再有其他生路!
想到这里,多尔衮脸皮腾的涨红,他冲着一众惊惶失措的手下军兵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去其他们仓房拿举攻城器械,一定要不惜代价,全力攻下这聚敖仓!”
多尔衮命令方下,很快,清军便迅速从其他仓库调来攻城器械,作好了攻堡的准备。
而在这时,那些攻下聚敖仓的唐军,也早已作好的守卫的准备,他们看到,在聚敖仓南北两处,都各有二十多辆盾车跟了上来,准备推向库墙。
只见那些盾车,每架盾车上都竖着一面旗帜,前面是高高厚实的木板,上面铺着厚厚的皮革棉被,可以有效地抵挡枪炮弓箭,下面有滚轮,转动灵活。每辆盾车后面,都藏躲着数十名鞑子军兵。
这些开始快步推着盾车行进,以跟上前面攻城梯的鞑子军兵,与率领他们前行的清军将领一样,每个人都是一脸期待的神情。
“儿郎们,取梯冲阵!”
躲在盾车后面的清兵,听得自家牛录额真的命令,一部分人立即嚎叫着窜出盾车,扛起一架架攻城梯,继续向堡墙冲去。
城中的唐军看到,城外攻城的,其实战力说起来,顶多是些鞑子的跟役,这些人中,有女真人,也有蒙古人,皆站在南北两处城墙外的护城壕位置,各有上千名之众,依旧躲在盾车后面,屈膝盘弓,搭箭上举,准备在鞑子兵攻城时,用来压制城墙上的唐军军兵。
面容狰狞的一众清军,齐声吼叫着,高举着攻城梯,大步地冲到城墙之下,准备把登城梯搭在聚敖仓墙上。
见到鞑子们终于到了堡墙之下,上面的唐军军兵,有如一只沉默多时的野兽,终于露出了自已凶狠的獠牙。
“狗入的,来得好!”南面城墙上指挥的唐军盛京安全司司长郝泽仁,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快意。
既然来了,就给你们来点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南北城墙上,分别各有十多个被旺火煮得咕噜冒泡热气腾腾装满粪便的大锅,这些臭气薰天的沸腾粪便,便是所谓的金汁。现在,这一锅锅煮得极到火侯的金汁,在辅兵们的配合下,迅速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哗!”
“哗!”
“哗!”。。。。。。
滚烫腥臭的大便金汁,给城墙下聚集的清军们洗了个痛快的粪水澡。
月夜之下,那浓黄恶臭的金汁正从煮沸的大锅中飘泼而下,纷扬洒落在那些正嗷嗷叫着欲把攻城梯靠过来的清兵身上。
那些鞑子军兵,但凡被这大便金汁烫到,便是皮开肉裂,惨叫连连。安谦清楚地看到,一团滚烫的粪水,浇在一个鞑子军兵头顶上,被烫得大声惨叫的鞑子,下意识地用手去抓头部,却一把连辫子带头皮都扯了下来,露出白森森的头骨。
堡墙并不算高,月色又十分明亮,最前头的唐军士兵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切,顿时感觉自已的胃开始剧烈地痉挛,一股恶心的东西从喉头剧烈上涌,很多人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趴在城墙上,大声呕吐,吐完白的吐绿的,最终吐尽清水,才喘息着爬起。
而那正在北边城墙上督战的郝泽仁,见此情形,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随即他大喝道:“这头道菜上了,那这二道菜也该端上桌了。”
他一声令下,两处堡墙上,各有数十个装满生石灰的一人多高的薄瓷瓶,有如冰雹一般,从城墙上猛地扔下。
随着城墙下传来的劈啪爆裂声,一个个生石灰瓷瓶炸开,飞扬的石灰粉末,瞬间让大片的清兵变成了瞎子。
与此同时,大盆的脏水又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生石灰遇水,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将那些幸运地躲过了滚烫粪水袭击的清兵,被噼啪爆响的生石灰,烧得皮开肉绽,臭不可闻。
唐军这次金汁灰瓶攻击,至少造成了数百名鞑子军兵伤亡。
李啸知道,在依然炎热的夏末秋初,这些被粪水与石灰烫伤的鞑子伤兵,由于粪便中含有多种致病细菌,他们的伤口一定会迅速感染溃烂,最终导致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数百名敌军,基本上是全部报销了。
说起来,这些看似十分原始的武器,在守卫这聚敖仓堡墙时,却是十分好用。更可笑的是,这些东西,金汁取自仓库厕所,灰瓶取自于武器库中,皆可谓现取现用,正好打这些攻堡的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剩余的清军还未回过神来,四座角楼的火铳手,他们沉默到现在,终于开始准备开枪打放。
原先清军有楯车摭掩,若强行射击,效果必定不佳,现在清军在城下陷入混乱,正在乘胜攻击的大好机会。
一杆杆长长乌黑的鲁密铳,被唐军火铳手稳稳地端在手中,他们纷纷瞄准了各自的对象,一片沉默中,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全体火铳兵注意了,预备,开火!”
“随着唐军火铳总长一声怒喝,六千杆火铳齐齐开火,在这月色明亮的夜晚,共有五百余杆火铳密集打响。
“砰砰砰砰!……”
聚敖仓堡墙墙头,连排的鲜红余焰一齐飘飞,有如一条长长的鲜红绸带,宛如地狱之火一般美丽,有种死亡仪式般的独特美感。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五百多颗细小的三钱尖头米尼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城下的清军猛扑而去。
呼啸而来的死亡蜂群,啾啾地狞笑着,迅速钻入对面的清兵身体之中。
三钱重的细小铅弹,钻入人体,打断骨骼,撕碎肌肉,翻涌的弹头将内脏搅成一团浆糊,形成可怕的空腔效应,再加了这个年代几乎无药可医的铅中毒,中者立毙。
城下的清军,立刻有许多人身上象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被击中的人,就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这铅弹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牌碰巧挡住铅弹的清军,亦难抵这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向后踉跄栽倒。只是他们刚一倒下,就立刻被后面那些四处乱窜的清军军兵,给活活踩死踩伤,场面一片狼藉。
第一轮射击,虽然因为夜里天气,完全无法瞄准,却也至少造成了一百多名清军当场死伤,让整个清军阵形,骤然出现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