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辟尘手结道印,双眸闭上,那雷音之中夹带浩然正气,引诸多生灵胸中一丝真理至念所化,此时引动天脉震颤,那第八道天脉已经隐隐快要被叩开。
四周清气涌动,化作真元冲击第八脉关隘,但不知为何后继有些无力,每当李辟尘感觉第八脉将要开启时,那后续的气息总是会消失无踪,断开一截。
他心中狐疑,似乎在关键时刻总是缺了些什么,后续没有接力的清气,故此总是棋差一招,无法开脉。
轰隆!
有天脉雷音响起,李辟尘朝周围望去,讶异的看见,那源头居然是穆寻雁。
第八道天脉已开,穆寻雁身上自然生出一股出尘之气,她容颜秀丽,虽身着剑囚谷灰袍,但仍旧难掩那丝清灵之意。
八脉已开,凡骨化仙。此时边上有内门白袍点头:“八脉俱开,可趁着第三震凡骨化仙了!”
“不错,第一震驱浊,第二震唤神,第三震化仙。”
又有白袍出声,看着穆寻雁的眼中颇有赞叹之意。“好苗子,当真是好苗子。不知道该便宜了哪一脉。”
“嗯是剑囚谷的?”
有人认出几名弟子身份,看见他们身上灰袍,眉宇之中有一丝诧异。
“剑囚谷三浊气旺盛,虽有洗剑池镇压,但这些家伙修为不错啊。”
外门黄袍议论纷纷,也有人望着剑囚谷一脉的神色满是嫌恶,有诸多意见。
又有天脉雷音响起,周忌大喜,他之前走过静心道,却没有半点提升,此时第二震将要结束,他却开了第八脉!
八脉开,真元如海。周忌大喜,他浑身上下喷薄出精气,显然八脉圆满。
其余诸多弟子也是开启天脉,这等于又一次洗炼,入仙门前,三千通天石阶为第一次,静心道为第二次,此时真传晋升却是第三次了。
有白袍语气感慨:“这一次的小子们运气不错,赶上三次洗炼,像我当初,只有前两道,哪里听过这夔牛鼓响。”
观礼台上,一面大鼓被捶打,有一高大神人手持双锤擂鼓,他赤着胳膊,古铜色的身躯上肌肉虬结,充满了爆发力。
夔牛鼓被他擂打,此时已是第二下,他气喘吁吁,调息着自己体内的清气。
他的头顶有一朵桃花虚影凝聚,身边自有云雾环绕。
公羊羽带领诸弟子站在后方,见那神人擂鼓,他语气感慨,对身边周长老道:“夔牛鼓不愧是地仙重宝,斩金级法兵。贵派司礼长老以洞玄修为擂鼓,不过两震居然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周长老还未答,那神人已然回过头来,对公羊羽咧嘴道:“怎么,公羊小儿你是觉得我上了年岁,使不动这神鼓?要不你来试试?”
这话意思很明显了,光说不练,你行你上啊。
公羊羽连忙摆手,眼见金庭宫与太白宗的三位出窍神人朝自己望来,顿时脸色一红,苦笑道:“我绝无挖苦之意,这神鼓我擂不动,区区出窍修为怎敢在洞玄面前显摆,丢人,丢人了啊。”
在场外来的出窍神人有五尊,除去三福地四尊,剩下一尊乃是独行客,此次来镇岳宫观礼,也是被邀请所至。
而金庭宫王圣曦真人早已去太华峰,与镇岳掌门商议九玄论道诸多事宜了。
九玄论道关乎福地排位,其中胜者可掌云原洲千年气数,其中好处自不必说,但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规避天道杀劫。
云原洲天道降下杀劫,每过三千年一次,届时天桥地仙之下皆要入劫,也就是说,即便是地仙,修为不达天桥者也在劫中。
云原洲是大洲,故此劫数可影响地仙真人,若是小一些的界洲,地仙无恙不说,便是出窍之上,洞玄、守缺、抱元也可高枕无忧。
于是为了避免地仙陨落,仙魔两道高层定下誓约,效法天地自行推动劫难,此为五百年一次小劫,意在消除宗门业力,以及自身因果丝线,如此一来,至三千年大劫开始时,小劫早已过去六次,诸位地仙身上业力早已洗去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过动动手指,转消劫难,或是完成在劫中该去做的一件事,便可以了。
余下的就都是小辈之事,不再牵扯诸位元神真人。
天脉雷音浩荡,金庭宫出窍神人萧郧对镇岳宫一名长老笑道:“贵宗此次弟子资质皆是上品,这雷音如浩荡天音连绵不绝,正是兴盛之兆。此代弟子看来皆会有所作为,萧郧先在这里恭贺了。”
镇岳宫祁长老摆摆手,脸上有一丝笑意,连道:“多谢,多谢。”
公羊羽朝下方望去,人影幢幢,忽的他目光一动,盯住之前无视了自己幻术的李辟尘。
他仔细看了看,忽的有些诧异,四周皆是天脉晋升之状,可他却全无半点异常,一道天脉雷音也未有开启,与周围诸弟子格格不入。
“祁长老,你们这个弟子”
公羊羽出声,眼珠转了转:“他天脉似乎没有打开呢。”
祁长老朝下方望去,与此同时,周长老也是一并随他看下。
“咦?”
祁长老皱了皱眉,他发现李辟尘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高涨时甚至超过了第八脉的级别,但低谷时却又远不如第七脉。
这一涨一落的古怪情况让他颇为诧异,于是他掐指开始推算起来,三息过后,祁长老睁开眼睛,面色诡异,再望向另一侧时,正与李元心四目相对。
“这小子李元心接引的?可为什么算不出天机?”
“居然不知道来历?这怎么可能呢!”
祁长老心中琢磨,但没有半分头绪,而且之前那名叫李辟尘的小子身上古怪的现象,像极了脱胎换骨完成后,跨入“五精”时特有的状态,胎息。
那一涨一落正好对应一呼一吸,这种变化让祁长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自观察,此时第三震将要开始,真传晋升在即,不能把李元心叫上来询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