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维桢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回头望着逼仄的楼梯,长年阴暗,如同一个黑洞。
出了科大的家属区,林维桢直接去了汽车站,买了一张明天清晨去宜城的票。
拿着农场开具的介绍信,在汽车站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到了宜城。
这次没坐公交车,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汽车站离家并不远。
出了汽车站后,一路走回老家。
只是物是人非,房子还是那个房子,青砖灰瓦,屋前不远处是条小溪,但房子里面的人却换了,林家留下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林维桢只能凭着感觉才能找出一丝熟悉的痕迹。
房子的新主人同样警惕地打量着林维桢,跟庐州遇到的中年妇女不同,这个女人将林维桢挡在门外,保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仿佛林维桢是来抢夺家产一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维桢耐着性子问了几个问题后,没有获得一点有用信息,只能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天色还早,林维桢漫无目的地走在宜城的大街小巷,走着走着,便出了城,到了西郊,
沿着山路爬上了一处山峰。
此时,夕阳未落,橘黄色的光芒洒满了群山。
望着远处满目翠绿的山峰,林维桢在心里问自己:何处青山是我家?
……
两天后的傍晚,林维桢风尘仆仆地回到农场。
谭山不在家,听杨婶说去了省里,回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谭老三不知去哪鬼混了,家里只有杨婶和谭沁。
“找着了没?”,杨婶关切地问道。
林维桢苦着脸摇摇头,说:“没有,不知道搬哪去了”。
杨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别急别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找,大活人还能不见踪影了?”
当着杨婶的面,谭沁也不敢太过放肆,站在旁边干着急,林维桢冲她勉强笑了笑,“杨婶,没事,您说的道理我都懂,我听您的,慢慢找”。
杨婶就怕这孩子钻牛角尖儿,可别到最后人没找到,先把自己给折腾垮了,听到林维桢应下来,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谭沁,笑呵呵地道:“小沁,你陪维桢说会儿话,我去做饭”。
谭沁红着小脸应了一声,等杨婶转身走后,这才羞答答的拉起杨维桢的衣角,“咱们走”。
林维桢问:“去哪?”
谭沁回头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我妈还在家呢”。
林维桢回过味儿来,这丫头莫不是要跟自己约会?否则也不会躲着杨婶,想到这里,林维桢多日来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人生及时须行乐,花开堪折直须折。
出了门,见左右无人,林维桢一把抓起谭沁的小手,这丫头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然后一路任由林维桢牵着。
“你们这是……”,拐过院墙的一角,好巧不巧的撞上了谭兴祖,谭老三手里提着鱼竿,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维桢和谭沁。
谭沁吓得赶紧缩回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维桢笑呵呵地道:“三哥……”。
谭兴祖板着脸,手一抬道:“别,别,你别叫我三哥,我受不起”。
林维桢一脸黑线,老子好不容易叫你声三哥,你还矫情上了,刚想开口怼回去,就见谭沁上前抱着谭兴祖的胳膊,撒娇道:“三哥”。
谭兴祖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投降道:“得,你真是我亲妹妹,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你俩继续,就当我没看见”。
说完,谭老三提着鱼竿落荒而逃,谭沁望着他的背影,噗嗤一笑,旋即也学着谭兴祖,板起脸来,瞪着林维桢,“一点胆量都没有!”
林维桢大感冤枉,还没等我表现呢,你自己就冲上去了,怪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