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宗谅!”范讽见李迪帮腔,一时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咆哮道:“那柳云卿乃是贬官范仲淹之高足,而你与范仲淹一向朋比为奸,今日极力开拖,便是狼狈为奸的罪证矣!”
滕宗谅闻言,额头青筋跳跃,呵斥道:“范希文乃是反正君子,宗谅与之相交者,乃是见贤思齐。而柳远山乃是治世良臣,宗谅所言者,乃是为了君子不被小人谗言所中伤,为了江山社稷而已。岂能由着你这厮污蔑!”
庞籍上前又奏道:“范讽奸贼!尔纯属小人一个,不过尚美人的走狗一个!”
赵祯闻言,不由得再次头疼起来,庞籍所言,又牵扯到了他心爱的尚美人来,不由得脸色大变。
侍立在丹玺之下的阎文应呵斥道:“大胆,怎可牵涉后宫,污及天子嫔妃!”
庞籍闻言,不为所动,大步流星的出班奏道:“陛下明鉴,臣已经掌握证据,范讽以前为三司使之时,曾多次为左藏库监库谋取高位。
而堂堂三司使,贵为朝廷计相的范讽,媚于一个微末小吏者,皆不过乃是那左藏库监库吴守则有一个东床快婿尚思忠,而尚思忠所能横行霸道,危害闾巷者,皆是宫中尚美人的缘故罢了!”
赵祯闻言,怒目而视,道:“太祖早有名言,后宫行不得干政。而尚氏不过小小美人,而范讽堂堂三司长官。真有必要媚那左藏库监库吗?”
“陛下明鉴,臣不敢凭空污及天子嫔妃!”
庞籍言毕,滕宗谅,欧阳修等人暗暗欣喜,而那范讽匍匐在地,哭着凑道:“臣为三司使之际,为国理财,岂能去为一个微末小吏去谋前程,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还请陛下明鉴呐!”
这时候,吕夷简心中嘀咕道:“狗咬狗一嘴毛!”正怡然自得之间,眼看着前面的李迪李相公又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范讽、庞籍乃是御史,而滕宗谅亦是谏院左司谏,其三人俱是言官,本有风闻言事之职权。今日所奏,乃是其职责所在,本无可非议。
然则其所奏之事,皆是子虚乌有之事,当派有司侦查之后,才可再论。”
众臣闻言,深以为意,赵祯也是连连点头,道:“相公不愧是数朝元勋,此乃谋国之言。那这甄别是否属实之事,朕就交给相公了。”
“老臣敢不应命!”李迪唱诺之后,又说道:“不过御史中丞范讽所奏柳云卿谋逆一事,非比寻常。如此之事,李朝历代,往往宁可冤枉,也绝不放过。以老臣之意,自当别论了。”
“李相公!”赵祯闻言,说道:“天子脚下,朕不信柳说书真敢谋逆。柳卿曾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能说出这般话之人,难道真会谋逆吧。再者,柳说书大财斑斑,将来定然是匡扶社稷的治世能臣,若因莫须有之事,毁了其前程,又何尝不是断送了大宋以后许许多多的芙蓉城吗?”
“陛下!”李迪再次出班奏道:“太祖之时,一应操兵戈者,那个不是国之干城。而太祖之所以杯酒释其兵权者,之所以防范于其者,又何尝不是防范莫须有之事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