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
李仙儿满是笑意的小脸上,霎时间满是新奇,缓缓起身,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倚靠在柳云卿的胸膛上,沉吟一会儿,猛地转过身来,桃花美目,神采飞扬,惊讶地说道:“画龙点睛……神来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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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生活之中,与李仙儿调笑之事,便成为了柳云卿不可或缺的趣味了。几句闲言碎语,被李仙儿温情脉脉,风姿绰约的说来,听在柳云卿耳中,便如同醴酪般的甘之如饴,令他心头暖暖的,久久不散。
踩着满地碎玉,看着纷飞的六出冰花,柳云卿缓缓地来到了汴河大堤上。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汲着一双草鞋,行走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心中胡思乱想着,渐渐地便来到了联合商行的工地上了。
今日除夕,难民自然也忙着准备过年守岁。而联合商行也不是周扒皮,黄世仁之流。除夕正旦给了三天假,昨日也还发了少许的肉米来。
由于那诸多管事,全都回城守岁而去。只留下新任研发中心副经理的柳家朝奉王大郎值班。眼下大雪纷纷,柳云卿担心那地窝子被积雪压塌,故而前来查看。
影影绰绰的看见,那“夭桃街”两边人影攒动,走上前去,却看见那王大郎正带着人,指挥着难民们扫着积雪。
不过小半个月的光景,难民们脸上洋溢着喜悦,昔日乞讨而脏兮兮,病怏怏的情景早就消失的的无影无踪。此刻虽然住在地窝子之中,但那青砖大院也不遥远。
眼尖之人,见到柳云卿到来,纷纷作揖唱诺,柳云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一还礼。
王大郎凑上前来,先是长了一个肥诺,又笑哈哈的说道:“都到瑞雪兆丰年,但这些地窝子,甚是简陋。难民穴居此处,一旦被积雪压塌了地窝子,那就埋在里面了。”
“是要勤打扫,夜间也要派人督促巡视哩。”柳云卿不无担忧的说道。
“不敢懈怠片刻的。”王大郎回头看着隐约在雪幕当中的地窝子,又说道:“今日除夕,自淮南,京东而来的难民,大多已经云集于此,不下三万之多哩。商行一日花费就要三千多贯哩,曹、潘几家向朝廷要那赈灾粮米,迟迟未有下文,时日一长,可如何是好哩。”
柳云卿闻言,也是眉团紧蹙,俄而又说道:“一应工厂建造之事,要尽快展开,商行一丹营业,也就养的起这些难民了。”
“以往朝廷赈灾,想是年后有的难民也要返乡而去。而商行以工代赈,不但衣食无忧,还许下钱帛工钱来。想是返乡之人寥寥无几了。”
“此事想来,好不叫人头疼。”柳云卿说着猫着身子,钻进来地窝子,又道:“不过这于是机遇了。只要安抚好难民,按照其所长,分门别类,加以教习,不难成为商行的伙计。而彼等难民多有报恩之意,定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为商行做工了。”
柳云卿说着,眼见地窝子之中一个老妪抱着三岁左右的小孩,好似吓了眼睛似的,闻听有人进来,侧着耳朵仔细听着。
一个三十三四的妇人,过来匍匐在地,行了大礼。柳云卿回礼问了几句闲话。眼见昏暗的地窝子之中,家徒四壁,唯有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上,铺着草席,只一张被子。
此时棉花还没有引入中原,小康之家用丝被,而这些难民用的便是装了柳絮,芦花的被褥了。
地窝子之中空气不流通,不能生火,故而只在门外挖着地炉烧汤做饭。由于是穴居,所以也并不是十分寒冷,见那小孩子朝着自己闪着大眼睛,柳云卿也是鼻子发酸,将蓑衣底下的貂皮大氅脱了下来,盖到了那小孩子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