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卿苦读整整一个时辰,这才天光大亮开来。推开窗户,眼前朝鲜漫天,自然又是一个艳阳天来。
伸了懒腰,就在李仙儿的吆喝之下,坐到了饭桌前。
饭后又在李仙儿的逼迫之下,搜肠刮肚的写了一篇策论来,
又耐着性子,听了李仙儿那一针见血的一番点评,这才作罢。
少时与李仙儿联袂出了无忧居,在那桂蹊大道与官道交汇之处作别。风吹衣袂飘飘思仙娥一般的李仙儿自去了天天农家乐,接受墨娘子留下的摊子来。
一声青色长衫,披着黑色披风的柳云卿则渡步穿过人流,沿着汴河大堤一路东去。眼见难民们三三两两的往东而去,不禁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大约走了二三里地的样子,经过了珠宝市场,来到了一片荒芜的田野当中。举目四望,经起了粥棚几座,磊着简易的土灶,遥遥地可以看见炊烟袅袅,先是斜斜地缓缓上升,俄而又被微风吹散,就那般隐隐约约的化了开来。自然是那边正熬着粥来。
那浓浓的州香味随风四散,吸引着来自京东大地上的难民们呼朋唤友而来,沿着官道逶迤不绝。一些在汴梁朝阳门,南熏门一带等着朝廷救济的难民,不知从那里听到了消息,也朝这里而立,于是那东去西来的难民们悉数凑在了一起。
就在那粥棚附近,每每上百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围在一起,着眼巴巴的望着大铁锅,焦急地坐在边上等着。
也有那开锅早的粥棚附近,已然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光景。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难民们三三两两的蹲着,捧着粗瓷大碗,哧溜哧溜的喝着稀粥。一些吃饱了的难民小孩子们,七七八八的追逐打闹着,于是荒野之上,响起了稚嫩的而欢快的童声。
一辆辆太平车,被七八头健硕的牛拉着接踵而来,短打装束的汉子们,将运来的物资堆积的如小山一般。那嘹亮的呼喊之声,陡然响起,惊得汴河之中,野鸭嘎嘎叫着向远处飞去。
联合商行之中的小厮伙计们,有的穿着干干净净的长衫,有的穿着整整齐齐的短打,安抚着难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机灵勤快的模样,让柳云卿看到眼中好不欣喜。
墨娘子正坐在一张大案前,书写登记着愿意做工的难民名字。曹佾几人在那边摆着几张桌子,坐在绣蹲上呵斥着诸多的管事。
柳云卿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曹佾,潘寿,几人远远的迎了过来。
“几位衙内,难民们可愿意这以工代赈的勾当。”
“都是出门逃难而来的,还有甚地不愿意的啦。”曹佾满脸笑容,簇拥在柳云卿身边回到。
柳云卿闻言,暗暗点头,在那镂刻着花鸟的桌子前坐下,又不无担忧的说道:“难民不远千里而来,一路饥寒交迫,多有疾病发生,可要及时医治,预防瘟疫传播!”
潘寿满脸谄媚的说道:“还是小乙考虑恶周到,这就派人去请那方神医过来,一则医治难民,二则预防瘟疫。”
“方神医若能出手,那是最好不过了。”柳云卿闻言想起了自己曾经被那尚思忠险些打死,要不是这方神医妙手回春的话,岂能又今日。于是又说道:“难民这般众多,方神医一人岂能医治过来,所幸就让他的那些弟子们全都来此吧,工钱要丰厚一些哩。”
“那是,那是。”石爵衙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