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四人已然行走在那“桂蹊”之上,眼见一人锦衣澜衫,正是那罢相不久的吕夷简吕相公的三子吕公著,曹佾喝道:“这不是吕相公的公子不是?”
“端的是好大架子,本衙内亲自奉上请柬。吕公子只言闭门读书,无有闲暇,怎底跑到柳泼皮这里来了?”潘寿满脸愤怒的说道。
“潘兄慎言,人家有个做相公的爹爹哩。小心将你刺配崖州喂鱼。”石爵阴阳怪气的说道。
“什么相公不相公的,不过是大行太后养的一只狗儿罢了,兴风作浪之时,本衙内就不惧怕于他,何况此时。”慕容钰道。
曹佾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吕公著,满脸鄙视的道:“你爹不过弄臣奸人而已。自己本为章献太后鹰犬,又暗通宫中尚美人,妖言诱惑官家,要以东西二府相公多为章献太后鹰犬为由,将之悉数罢官。奈何郭皇后深明大义,指出尔父才是章献太后最为依仗的鹰犬。这才使他机关算尽,落得个罢相贬黜,而今不过小官而已,我等赏脸,盛情相邀,而你非但不来,反而来这咫尺之间的度假村,好不恼人!”
如此朝堂秘闻,竟在着闹市一般的“桂蹊”上大声道出,对子骂父,令吕公著好不气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好似打破了装着颜料的砚台一般。但又奈何眼前四人恶名在外,竟然不敢争吵,只得言道:“家父对小子学业颇为在意,往往十天半月也难出家门半步。只是听闻此处有上好诗文,这才命小子前来观瞻一番。四位衙内盛情,他日小子定当前来捧场。”
“什么狗皮诗文。不过就是明月几时有而已,那日本衙内拨冗作他个七八九阙就是。”石爵衙内一脸自信的说道。
见此僚如此粗鄙,吕公著心下谩骂不已,嘴上却只好赔笑。费尽心思,好生一番周旋,这才哄得四衙内大笑而去。
吕公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边骂道:“那可是比晏学士还要厉害的柳云卿,你也能做得那样的七八九阙诗文。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矣!”
四衙内来到度假村门口之际,又见里面热闹非常,几个行首女伎还在舞乐。人们或信马由缰的在里面缓缓而行,或流觞曲水,或对酒当歌,岂有半分回城之意。
曹佾在诧异之中,看到了那柳云卿身影,便喝道:“柳泼皮,你的客人怎底不急着回城哩。”
柳云卿循声望去,只见四衙内齐刷刷的看着自己,那目光颇为复杂,诧异之中满是懊恼,三分不解,七分恨意。
要不是武力值很高的十三娘在此,说不定这几个杂碎,就要毒打自己一顿。见他们这般模样,柳云清脸上毫无些许惧怕,反而感觉相当快意。笑着拱手道:“好叫各位衙内知道,此处乃是度假村,自然不比农家乐,客人住上个把月也是可以的。”
“啊?”
“好你个泼皮!”
“泼皮为何早不说与我等得知,还有如此勾当哩。”
“衙内也没问呀!”
听柳云卿此言,四位衙内竟然无言以对。全都满脸惊愕与懊悔,十三娘看在眼中,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