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马克提示我,林笑天的身体状况基本恢复到晕倒前的状态了,我以为他在暗示我可以去做我的选择了。
可是他说:“我们这么做是违反规定的,按我们医院的要求来说,林笑天并不属于这一行列,我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是在制造下一个错误。”
“马克,我们是在挽救一个家庭,我们是在做好事,医院也会有破例的!”我看着他,坚定的说。
“也有可能是在造就了另一个家庭的悲剧!”马克很有感触的说。
我急切的说:“这种情况不是只有1%的几率吗?”
“要是这1%真的发生的话,对这个家庭来说就会是100%的灾难!”马克解释道。
“我宁愿拿剩下的99%来赌!”我信誓旦旦的说,没有丝毫的动摇。
马克说:“可是,院长不会拿生命做赌注的,你能说服他吗?”
“可以试试。”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马克似乎对这件事没抱太大的希望。我一定会说服院长的。
马克带我到院长办公室,他跟院长说明来意,那个高大的法兰西人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说:“你是怎么想的,美丽的中国女孩?”听到这么柔和的声音,我心底的弦被彻底触动了。我声泪俱下的说完我真实的想法之后,那个法兰西院长眼圈红红的,似乎被感动了,他无法理解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马克也坐在那里沉默了。
院长背对着我们,看着窗外,良久,才说:“好吧,我愿意冒一次险,就为你的爱心和真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的吧。可是不管怎样,我们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马克激动的抱在了一起,马克说:“加油,我的孩子!”从出国以来,从来没有人这么亲切的喊我“孩子!”那一刻我真的感觉马克像爸爸,要是爸爸妈妈在身边多好,可是他们知道了会支持我吗?
马克说:“下一步,我们就得获取样本了,这是问题的关键,我会帮你完成的。”我笑着用力点点头。
关于怎么去做,我真的考虑了很久,要是直接去说林笑天肯定不会同意的,可是不说又怎么……
好矛盾啊!
最后,我终于想到了。
当我交给马克的时候,马克立即进行了化验,我在紧张的在化验室门口等待,如果不行的话,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了。
过了十几分钟后,马克示意我进去,他说:“可以,孩子,你成功了一半了!”
“耶!”我忍不住欢呼。林笑天,我终于可以为你牺牲一次了。
当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林笑天正在另一边的病房里做化疗,他不会想到在自己和死神挣扎的时候,有人却在用另一种方式为他延续生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咬着嘴唇,忍受着体内传来的剧痛,汗水慢慢的划过脸颊,打湿了头发,我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般。另一边,林笑天躺在仪器下面,苍白的脸上也渗出了汗珠,射线扫过的地方忍不住抽搐,他也在经受着无法忍受的折磨。
“林笑天!”“苏然!”
我们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凄凉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那么无助,那么疲惫。
当我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林笑天已经做完化疗。在走廊相遇的那刻,林笑天从轮椅上跌了下去,“苏然,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急切的询问里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紧张和关心。
我无力的对他笑笑:“没什么,没什么的。”他跟在我后面进了隔壁的病房,攥着我的手冰凉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