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没去上课,头昏昏沉沉的,脑子一点也不想转,这就是醉酒后遗症吧,喝的时候很辣,醉的时候很苦,醒来怎么还是这么不舒服?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像爱情。
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挺没劲的,又不想去上网,还是回宿舍吧。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管理员王大妈在那,我转身就跑开了。那大妈好似八百年没见过人似的,一碰到你就抓着你不放,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根本刹不住车,全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听她说话真遭罪。
百无聊懒的我开始在学校里游荡。
小蓓说:“我们搁三楼大老远的就看见一孤魂野鬼在晃。”
我正面反击:“你才孤魂野鬼呢,注意措辞啊,说话越来越没个把门的了,真恶毒!”
可她却很认真的解释道:“你一身白衣白裙,披头散发,一脸苍白,不像鬼像什么?”天呐,我有那么糟糕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那叫憔悴,憔悴懂不!”我拿起书敲她,真想把她敲成榆木疙瘩。有什么样的眼睛就会看到什么样的世界,这话一点也不假。这死丫头脑子里全是臭豆腐吗,怎么这么不懂得欣赏,憔悴难道不是一种美吗?还好她不是男生,我暗自庆幸。
姜怡说:“那叫楚楚动人,这种类型她欣赏不了,甭和她一般见识,她喜欢的是刘三姐。”
我很感激的朝姜怡抛了一个媚眼,“知我者,姜怡也!”惹得刘笑和蒋琪哈哈大笑。
小蓓说:“吆,你俩啥时候学会眉来眼去了,不会是那啥吧?”
我故意眯着眼说:“那啥是啥?听人说心里想什么嘴上才说什么,来咱俩也亲热亲热!”说着我就凑了上去,吓得她哇哇大叫。挖个坑就想让我跳,我可不吃这套。
下午没课,我就窝在宿舍看书。这时候小蓓突然撞门进来,吓我一跳,把我的思路全打断了,这家伙怎么一刻也闲不住,又不知道兴奋了个什么劲,真是可怜了我那脆弱的心脏。我捂着胸口闷闷的看着她。她怎么好像惊魂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分贝却不小:“苏然……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你……”
“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那个,你……你……快,哎呀啊,还是跟我走吧!”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我困惑的被小蓓拽着一路狂奔。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这丫头又有什么新花招?
她把我带到了画室,我莫名的看着她,忍不住揶揄:“小蓓什么时候对画画感兴趣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假小子开始向女性化方向发展了,呵呵!”她不理会我的攻击,拽着我一直往里走,奇怪,为什么感觉大家的目光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又不是油画。
小蓓在一幅名叫《流苏》的画面前停了下来,指着要我看。我迷茫的看向那幅画,那是一个早上,阳光被雾气笼罩还没有完全透出来。依稀可见的光线让整个画面变得朦胧灵动。一个女孩站在树边,背对着我们,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自然的散落在肩上,飘逸空灵。双肩包单挎着,拿着手机对着树拍。那个背影似曾相识,很熟悉的感觉。可是,书包上的那个小熊,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我吃惊的望着小蓓,脑子里满是问号。
“我就说那个人像你嘛,你成油画里的古董了!”小蓓开心的说。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手机上的露珠和包包上的小熊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是谁?是谁在恶作剧还是对我情有独钟,难道真是露珠装饰了我的风景我装饰了别人的梦?抑或是我太敏感了,爱情后遗症真是可怕,也许人家只不过是看到风景不错就画了下来,仅此而已呢。
在画的右下角不起眼的地方写着“钟白,二零零四年九月一日”。我开始颤抖,钟白,是谁?一回头却对上一张脸,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心头忍不住一颤,以前的困惑慢慢开始变清晰。
“丫头,有人欺负你吗!”那个操场上挂着浅笑递给我纸巾的柠檬味男生,那个误闯我们宿舍之后被我拽进来吓得丢魂跑掉的男生,那个在编辑部看到的奇怪的男生,刚毅的轮廓,端正的五官,带着眼镜,和眼前这个人,竟然如此的相像。难道?
“钟白——,你怎么跑着来了?”一男生跑过来亲昵的拍他的肩膀。他回头对那个男生笑笑。钟白?原来他就是钟白,那,那幅画就是他画的?是了,应该是他,编辑部那些人见到我时的奇怪表情原来为这。呼——,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疑团解开,我终于释然,突然间感到无比的轻松。
“苏然,你傻笑个什么劲?”小蓓拽拽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