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野笑声道:“因为世上有殿下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云栖不知道在她自己之外的人看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因缘际会,她问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萧北野。
萧北野问云栖:“那殿下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一个很坏的人,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坏的人。”云栖道。
这话要换做别的姑娘家来说,倒很像是调情。
但云栖是真的在评判他。
“殿下是我萧北野一眼就相中的姑娘,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萧北野说这话时,语气很温柔。
他视线落在云栖的脸上,旖旎又缱绻。
云栖:“”
云栖冰颜上的神情就很复杂,绝不是被人赞美之后的开心或害羞。
听到萧北野这么说,云栖有一种被一头魇兽盯上被吃定的毛骨悚然。
“我。”云栖张了张口,像是带了一分谨慎得体的体面,“好在哪里?”
细听之下,会听出她其实带了些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询问别人。
因为她开始有些好奇。
开始有些在意。
开始更为疑惑。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哪里好。
隔绝后宫争斗的扶光宫将她养成了与世无争的性子,平静淡泊活得太久,便会觉得周围人对自己来说都可有可无,自己对周围人也是可有可无。
‘好≈039;或’不好≈039;是一个人对一个人来说,两人之间要有所交集,有所联系。
而云栖与周围人的关系从来疏离。
她认为,她自己没有对谁好过。
也不会想别人评价她说,“她是好的≈039;。
所以,云栖现在是奇怪更多些。
“殿下啊,哪里都好。”萧北野对云栖道。
云栖看着萧北野,她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想要推开他,想让他离自己离得远远的,永远不要来打扰自己的清净。
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身边,不无理取闹,不胡搅蛮缠,存在感低的若有若无,这样,云栖并不排斥他。
甚至,让她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前,云栖已经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发生过什么,才使得她对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产生好感。
是好感,不是吸引。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一个人坐在桂花树下,望着天边上的流云,用小刀将手中的木块雕刻出自己的幻想来。
想着雕着,一只小兔子不远不近地趴在她身旁的桂花瓣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打瞌睡,也会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看她将手中的木块雕成了什么样子。
目光一与她投来的目光撞上便会将它自己的小脑袋埋在毛茸茸里,继续晒暖睡觉。
“本尊记得这里是有只兔子的,很小很白很漂亮,它今天怎么不见了?”
“上神,没有兔子,这片仙林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记忆碎片转瞬即逝,云栖还没来得及抓住,只觉得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