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打了好多字来宣泄我此时的烦躁情绪,打完想了想,又全删了,最后精简成四个字发出去:讨厌死了。
过几秒,他回了条信息:受不了就回来。
“受不了”这三个字很微妙。
说明他是知道秦鹰的脾性的,特意派她来折磨我。
这个阴险的男人。
我对秦鹰说:“你在这张床上睡吧,我去隔壁。”
说完不等她回答,我从客卧走出去。
来到南语的卧室,我爬上她的床,拉过被子盖好,对她说:“我今晚得跟你睡一床了。”
南语跟我从小一起长到大,和她睡一床总比跟个不熟悉的女杀手睡一起强。
南语伸手搂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蹭啊蹭,嗲嗲地说:“终于可以抱着我的大美笙睡觉喽,好香啊你。”
她头发绒绒的,蹭得我脖子痒痒的。
我笑着伸手去推她,“别抱了,抱得这么紧,万一睡着了再把我当成你的栾大医生,非礼我怎么办?”
她一脸嫌弃,“怎么会,你这么细细一绺儿,我家栾大医生多高多大啊,你怎么能跟我的男神比?”
“多大你也知道?”
她一撇嘴,嗔道:“不要脸。”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年龄。”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
“我真的说的是年龄,是你自己想歪了。某些人啊,长得太具有欺骗性了,看着像未成年,其实就是个小色女,一脑子黄色废料。”
她伸手来挠我腋窝,“说谁是小色女呢?啊,谁是小色女?”
我被她挠得受不了,举手投降,笑道:“我,我,我说我自己好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搬家具的声音。
我和南语均停下手中动作,朝外看去。
只见秦鹰双手举着一个三人位的沙发走了进来。
那个沙发长约两米,是实木的,我和南语两个人抬都不一定能抬动,可秦鹰却轻而易举地扛了进来。
她把沙发往墙角一放,又去客卧拿了床被子和枕头,往上一躺,眼睛一闭,不说话了。
我和南语面面相觑。
虽然心中怨言万千,却也无能为力。
因为看这架式,我和南语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她。
南语把台灯关上,小声在我耳边说:“睡吧睡吧,家里就两个女人,万一进贼也挺吓人的,多个人也好。”
她翻了个身刚要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趴到我耳边低声说:“你说她梦游吗?要是半夜梦游,会不会把我们俩人的脑袋给拧下来?”
她一提醒,我沉默了。
秦沉秦默和秦鹰这些人都是秦家去孤儿院收养的孩子,从小就进行特殊训练,说好听了是保镖,实则是秦家养的打手,替秦家暗地里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秦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好勇斗狠,南征北战的各处抢地盘,身边养了一群打手,这习惯沿袭到现在。
秦鹰虽然是女的,应该也没少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否则身上不可能会有这么阴冷的气质。
南语见我沉默不语,越发担心,手指情不自禁地抓紧我的睡衣,低声说:“我怕,我还没睡到我的男神呢,就这么挂了,也太冤了吧?”
黑暗里,传来秦鹰冷冰冰的声音,“我不梦游,也不杀自己人。”
耳朵比我的还灵敏。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看到南语一条腿挂在我的腰上,两只手抱着我的脖子,嘴巴还大张着。
这睡相也太差了吧。
莫名又觉得有点儿可爱。
我朝墙角看去,沙发不见了,秦鹰也不见了。
以为她走了,刚要松口气。
没想到我穿好衣服出去,却看到她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系了一条和她阴冷气质极不搭的粉色小猫咪围裙,手里端着一盘蒸好的蛋羹。
她把蛋羹放到桌上,眼皮不抬地说:“吃吧,笙小姐。”
我盯着那盘蒸得很有卖相的蛋羹怔了片刻,惊讶于她还会做饭。
没想到她却来了句,“没下毒。”
我笑了笑说:“谢谢你。”
她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城少的命令,要谢就谢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