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和秦瑾城、小逸在一个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的山谷里采花,捉蝴蝶。
玩累了,我们三人躺在碧绿的草丛上休息。
秦瑾城长臂一伸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四目相对,他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深邃墨眸满是温柔缱绻。
小逸见状,趴到秦瑾城的怀里,闹着也要爹地亲亲。
我们三人笑闹成一团……
笑着笑着,我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刚要去拉秦瑾城的手,却被女人嘤嘤的哭声吵醒了。
意识乍一恢复,剧烈的头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我差点又晕死过去。
缓了缓,我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目白茫茫一片。
脑子混混沌沌的,一片虚无,身体也轻飘飘的,像在走奈何桥。
我嘴上罩着呼吸罩,手臂插着针管,侧眼一看,一大堆奇怪的导管贴片连在我身上。
我的闺蜜南语正趴在床边呜呜嘤嘤地哭,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
旁边站着一白一黑两个高挑俊美的男人。
白的一身白衣,双手插兜斜倚在墙壁上,面孔白皙,五官精致,漂亮的桃花眸里满是担忧,是萧奕。
黑的一身黑衣,挺拔身姿站立如松,寸头,凤眸鹰鼻,薄唇抿紧,结实的肌肉隔着衬衫都能看到形状,是我妈妈的养子云渡。
一时恍惚,我这是又没死成吗?
可没死的话,为什么我却看到了一直想见都见不到的人?
我手腕上也没有戴手铐,看这医院也不像上次流产时住过的监管医院。
我想开口问问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来。
南语最先发现我醒了,马上发出“啊啊”的尖叫声,又哭又笑,激动得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想来抱我,却又怕伤到我,一时呆立无措。
萧奕和云渡听到南语的叫声,急匆匆地朝床前走过来。
萧奕俯身打量我一眼,脸上欣喜一闪而过,很快变成嫌弃,“真没出息,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自杀?你这一昏迷就是两天,要是再醒不过来,就成植物人了。你要是变成植物人长眠不醒,那可就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没出息!”
云渡眸色深深沉沉望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可我却知道他在气我,气我怒其不争,气我的同时又心疼我。
当年我为了救秦瑾城的命,嫁给萧凛,跟他闹翻。
一气之下,他主动申请调去国外执行任务,一走就是四年,音讯全无。
离开时他曾经撂下话,说我以后肯定会后悔,秦瑾城绝对不会念我的情,还会因此恨上我。
果然,被他说中了。
我朝他苦涩一笑。
许是我笑得太过苦涩,云渡终于肯开口对我说话了,“发生这么多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还把我当你哥吗?”
是啊,为什么没打电话告诉他呢?
是我低估了林绾绾母女俩的手段,还是低估了她们出手的速度?
或者是我对自己的能力高估了。
或许都不是,是我对秦瑾城还抱有幻想,不相信他会真地把我和小逸逼上绝路。
女人啊,当深爱一个男人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美化他,百般为他找借口。
可事实上呢。
事实是,我被秦瑾城亲手送进监狱。
在监狱里,我受了那么多折磨,全是他授意人所为。
我失去腹中的孩子,也是拜他所赐。
连我的小逸也是因为他让放弃治疗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