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我一时忘了时间,忘了身处何地,忘了所有痛苦与烦恼。
门内忽然一阵“砰砰嚓嚓”的碎裂声,把我拉回现实。
碎裂声过后,林东升急匆匆出来找保洁,清理被林绾绾摔碎的杯碗。
林绾绾发泄般的哭喊声顺着关紧的门缝传出来,“妈,我该怎么办啊?瑾城哥不想跟我结婚了,都怪云笙,她一出现瑾城哥就动摇了。我恨她!我要让她死!挡我路者全都得死!”
狠戾的声音和她白莲花般温柔娇弱的外表截然相反。
她的母亲何碧珠心疼地哄她:“绾绾你别着急,云笙那丫头片子妈妈会帮你一起收拾,不能硬来,得智取。瑾城只是说婚礼推迟,没说不结,这种时候,你更要沉得住气才对。想当年我等你爸,一等就是十几年,一时的胜利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本事。你看妈妈现在,住着云婉仪的别墅,花着云家的钱,活得不要太风光,而姓云的蠢女人丢了性命,爹没娘死,女儿也被我设法赶出去……”
我握紧拳头,指甲把手心掐出血。
她口中的云婉仪就是我的妈妈,一个善良天真的女人,一辈子与人为善,不争不抢,却被何碧珠算计得一无所有,甚至连性命都赔上了。
一想到妈妈当年从医院十几层的楼上跳下来,摔得血流满地,面目全非的惨烈模样,我的心就好痛,像被人拿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胸口上,心脏疼到无法呼吸。
妈妈走后,外婆受刺激也去世了,外公至今下落不明,而她们母女却占着我们云家的财富,活得逍遥自在。
她们的幸福,可是踩在我们云家好几口人的尸骨上的!
屋内,林绾绾不耐烦地打断何碧珠的夸夸其谈,“我倒是想,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医生说三个月后就只能引……”
“小声点!”何碧珠急忙打断她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门内声音忽然压得很低,低到我耳朵再灵敏也听不清了。
远处,林东升带着保洁回来了,我抬脚离开,脑子里却一直盘旋着林绾绾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三个月后就只能引……
引什么?引产吗?
她不是说她很爱这个孩子,好怕失去它吗?
为什么还要打掉?难道这孩子……
离开林绾绾的病房,我朝小逸住的血液科走去。
经过缴费处时,想着该给小逸续医疗费了。
我从兜里掏出小逸的诊疗科和银行卡,递给收费的工作人员。
谁知她接过卡查了下后,对我说:“卡里还有一百万,暂时不用续。”
一百万?
明明昨天就没有钱了,到底是谁给续的?
难道是秦瑾城?
我心头一热,忍不住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