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罗曼看了一眼钟离，心下了然。
大概是一个大男人忽然变成了女孩子，让芷若慌了。
“嗯…”罗曼指着钟离说道：“他，本来就是女的，刚才是女扮男装，放心吧，我们这是正经地方~”
芷若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完全被看穿了。
是不是太过失礼了…？
“抱歉…是我误会了。”
罗曼笑了笑：“没关系，那么你就继续留下来吧？虽然目前还没有适当的工作让你做，但是过几天就要忙碌起来了，到时候要加油啊！
现在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就麻烦你在这看店了，记住别让门口那老头进来，”
“好的，罗曼公子。”
芷若恭敬的欠了欠身，目送着罗曼离开了魔女会。
……
日暮西山。
此时，部分单位已经下班了，璃月的大街上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罗曼和娘化钟离并肩走着，总能吸引一些路人的目光。
尤其是钟离，一直有lsp盯着他看。
罗曼光是想想路人们知道钟离是男人，就忍不住要拍大腿哈哈大笑。
“这副模样，可还适应？”
钟离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在此之前，我就经常以各种模样闲游在人世间，女性的模样，自然也曾有过。”
对于钟离这种神明而言…
性别根本就不重要，而且他是仙，和人类压根就不是一个种族。
女装？娘化？
不过是外边的躯壳罢了。
嗐——
听到钟离这么说，罗曼多少也失去了一些兴致。
这个如同退休老大爷一般的性格。
古井无波、波澜不惊…
真是让人觉得无趣。
啧…
反正见识过钟离的男性模样，罗曼也不会对他起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走到了绯云坡。
他二人径直奔向了和裕茶馆下的戏服店铺。
退休老大爷一看到戏服，眼睛就亮了。
“走，进去看看。”
卖戏服的老板娘水袖一看到罗曼还有钟离，眼睛也亮了。
啧…
这美人长得真标致。想必又是哪家瓦舍的当红名伶。
而旁边的俊男子，一看就是带心爱伶人挑戏服的主，这种人，最舍得花钱了。
“这位爷，本店刚进了一批新货，您来挑挑看？”
这一行就是这样。
不问伶人喜欢，就问男顾客的心意。
这种人，老板娘水袖见得多了。
罗曼向着钟离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爷，挑挑去吧？你可比我懂。”
“不用挑了，我直接说要求吧——”钟离淡淡的看向老板娘水袖道：“金丝夹锦线，刺绣团花，正红色，这是外帔，哦对了，缀长水袖，要云缎。（我不太懂，要是说错了…那就说错了。）
下身裙…
贴里、亵衣…”
钟离侃侃而谈，对老板娘说了许多要求。
“恰好！”老板娘水袖击了击掌：“你要的东西，一般店铺都没有的，即便定做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我这，刚好有一身。”
说着，老板娘兴奋的小跑着去取戏服。
不一会儿，她拿了身看起来颇为华贵的戏服。
“好，就它了。”
钟离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罗曼。
身为摩拉克斯，货币的代言人，却总是不带钱。
罗曼扶了扶额头，问水袖道：“多少钱？”
老板娘满脸堆笑道：“不多不多，给您个痛快价，一百万摩拉，能博这位美人一笑，花的也值，您试想，这一身穿她身上，独独为您…”
“？”
这么贵？
罗曼瞪了一眼钟离，口型微张。
“刷卡吧。”
他不缺这一百万，但花起来还是肉痛。
唉，就当是对魔女会分部下本了。
买完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戏服店。
“后面好好给我打工，这钱要还的昂！”
走在路上，罗曼一脸认真的说道。
“打工？”
又是钟离完全没听过的词汇。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在我的魔女会出道吧，我相信以你现在的身段，赚回来不难。”
“出道？”
唉…
罗曼无奈的摊了摊手：“得，您就在魔女会兼职，听我安排就好。”
钟离点了点头。
等回到了魔女会，天色已经黑了。
女侍芷若还在店里等着。
“罗曼公子。”
她见罗曼回来了，恭敬的一礼。
目前没什么活，她就想着做好应该做的工作，看店和迎宾，打扫卫生什么的。
“好了。”
罗曼微笑着点了点头：“现在天色也晚了，暂时也没事儿交待，你就先回去吧，以后记得按时来上班。若是三碗不过港的东家问起，你就说在罗曼的店里工作，想必他也不会为难你。”
芷若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感激之情，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嗯…谢过罗曼公子。”
“好了，你去吧。”
芷若走了，接下来就可以干正事了。
罗曼把大门一关。
……
“呼…”
忙碌了一天的刻晴，终于解决了手头上遗留的活。
走出总务司，她就直奔着原明华钱庄的地方去。
按照罗曼的说辞，他今天一下午都会在那里准备筹办魔女会的开业。
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
忙着事业的罗曼，应该没有机会再沾花惹草了吧？
想着刻晴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很快，她就到了原明华钱庄的门前。
大门紧闭，但是灯还亮着。
里面隐约传来了一阵…女人唱歌的声音，还夹杂着罗曼的说笑声。
刻晴的手不自然的攥紧。
在知道有拉西诺拉还有菲谢尔的存在后，刻晴整个人现在草木皆兵。
她吃味的把手抬起来，把门敲得嘭嘭作响。
“罗曼，你给我开门！”
“来了来了。”
罗曼的声音传出。
随后，大门打开了。
刻晴越过罗曼的身影，探头到屋里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女伶，身着戏服，正在那里舞着水袖，边唱边跳。
生得又极美艳，娥眉秀口瑶鼻、唇若涂脂腮若桃花，身材也是极佳。
歌声婉转凄凄惹人怜爱。
刻晴的一张脸不自然的冷下来，刻晴瞪了一眼罗曼，没有说话。
罗曼这才反应过来…
好家伙，钟离现在是妹子形态呢，难怪刻晴会误会。
“嘿嘿…”罗曼连忙抓住刻晴的手道，“等我一会儿再与你分说，总之…”
啪！
刻晴一把拍开罗曼的手，她寒着脸，连珠炮似的发问：“这个女伶又是谁？什么时候认识的？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由不得她不吃醋。
这才一个下午不见，罗曼就又勾搭上了一个。
要说听戏？
听戏要请到自家关上门来听？鬼都知道有鬼。
何况，刻晴根本就不知道罗曼还有这爱好。
她就静静等着，罗曼该怎么跟她解释。
只见罗曼一脸复杂的说道：“嗯…第一他是魔女会的员工，第二，他在排练即将到来的开幕表演。呃第三，他说起来，并不是你看到的这副样子。”
“？”刻晴不解的看着罗曼。
“还是让他亲自来解释下吧，”随后罗曼冲着钟离招了招手：“钟离，麻烦你先过来下。”
钟离停住了。
“何事？”
听起来是完全古井无波的女声。
不过钟离的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刻晴。
玉衡星，刻晴。钟离认识。
这位玉衡星，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也敢于实践。
之前在请仙典仪之上，她当着众人的面浑然不惧地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发言。
「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是下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如此吗？」
也就是那个时候，钟离才意识到——
属于岩王帝君的时代过去，现在该是‘人’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如此叛逆的发言，让当时的钟离记忆深刻。
想着，他再次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
这是刻晴第二次听到这样的笑声。
她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场请仙典仪，岩王帝君也是这样笑的。
彼时意味深长的笑声，跟此时给她的感受，如出一辙。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刻晴猛然发现——岩王帝君…竟然…是女孩子…
……
翌日。
整个璃月的大街小巷的告示栏，都被魔女会占据了头条。
路上来往的行人，只要稍微一侧目，就能看到其中内容。
“谁啊…背景这么硬！”
“哦——是罗曼大人啊，那没事了。”
“一定捧场，一定捧场！”
现在，罗曼的名声在璃月可谓是极响亮。
这一点。
罗曼本人深有体会。
和裕茶馆。
罗曼才刚过去，就被老板范二爷给认出来了：“哎哟~这不罗曼大人吗？失敬失敬。
想喝点什么？
我这就去叫最红的名伶来给您唱一段？”
“不用不用。”
罗曼连忙摆了摆手：“我来的目的呢，就是想借用一下和裕茶馆的女乐班子，今天晚上临时用一下，当然…多少钱，你开口。”
“钱？谈钱您就太客气了。”范二爷摇了摇头：“既然您开口了，那我就为结个善缘，您尽管挑去用好了。”
“这…太不好意思了吧？”
“不用跟我客气，您有空常来就行，我这儿给您留位置。”
“一定一定…”
走在回去的路上，罗曼就在想。
事情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看来镇压了那头魔神，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至少在种种方面，都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每每去一家店，店老板总会客气的让他白嫖。
临走还不忘乐呵呵的提醒一句——有空常来。
搞得罗曼都不好意思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傍晚，忙碌一天的罗曼，终于筹备好了一切。
开业表演，就在魔女会的门口。
有钟离这个岩神在，摆个台子那还不是轻轻一跺脚的事儿？
距离开场的时间越来越近。
人也开始扎堆围住了魔女会，乃至整个吃虎岩都熙熙攘攘的。
与此同时。
总务司。
还在埋头加班写规划的刻晴，停住了笔。
“时间差不多到了…”
说着她强行中断了工作，离开总务司往魔女会的方向去。
群玉阁。
凝光忽然叫停了正在汇报任务的秘书。
“今天就到这吧，我还稍微有点事。”
说完，她从座位上起身，优雅从容的下了群玉阁，往魔女会的方向赶去。
千岩军。
教头逢岩一脸正色的看着列好对的士兵们：“今天晚上，务必维护好现场秩序，当然…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要保护好罗曼大人！”
“是！”
“出发！”
北国银行。
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公子还是很受伤。
魔女会开张了，用的是他花钱买下的店面，罗曼的风头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公子越想越愤愤不平。
罗曼要是做得不好，对得起我嘛！
当然，如果真搞砸了，那似乎还蛮有意思的。
抱着一种类似于侥幸的心态，公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北国银行。
……
“…”
人类的繁华并不适合魈，也只有看到这万人空巷的场景。
他才觉得自己能勉强融入这座港口城市。
而他留下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找到明面上已经魂归高天的岩神。
经过前天的那场阴谋，他直觉式的了解到，一切的算计，都只是为了逼岩神出手。
那不正意味着，送仙典仪，也仅仅只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岩神本人已经死了。
寻找着，他发现了街头巷口的张贴的报道。
“人类的琐事，总是那么的无聊，关于罗曼的？倒是可以去看看，正好要找他，看看能不能问到帝君…的下落。”
说着他走向了魔女会。
……
而万众期待的罗曼终于准时出现了。
一身仙气飘飘的璃式长衫，整个人显得格外有神韵。
第一次目睹罗曼的人们，发出了让整座城市都沸腾的呐喊声。
“那位是…”
田铁嘴惊讶的发现，昨天他好像见过这个男人。
怎生的和罗曼的魔女会扯上关系了。
啧…似乎一不小心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大家好，我是罗曼。”
罗曼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
田铁嘴整个人愣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的他，啪啪给了自己几个大逼斗。
“犯浑呐我！”
啪啪啪！
又是几个大嘴巴子呼自己脸上。
“什么‘你懂罗曼还是我懂罗曼’，哎哟…我章口就来，我糊涂哇！”
啪啪啪！
田铁嘴旁边的人见到这景象，连忙往四处退了几步。
“小心点，这个人不太正常…”
啪啪啪！
路人说的对，我田铁嘴就是不太正常！
赶明有机会，还是得给这位罗曼大人赔个不是。
唉…
先看着吧。
不光是田铁嘴。
卖戏服的老板娘人也傻了。
这不是花了一百万摩拉买戏服的那位爷嘛！
“唉，我真是有眼不识天衡山，怎么能收罗曼大人的钱呢，糊涂…”
还有一众昨天罗曼光临过各种店铺的老板。
此刻都在嗟叹后悔自责中。
些许小钱，哪里比得上一幅‘罗曼大人亲临’的招牌？
当然身处台上的罗曼，并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简单的亮了个相，做下自我介绍，说出魔女会的业务范围，顺便打了个招聘广告。
接下来直接快进到娘化钟离登台演出。
铮——
清脆的古筝声响起，随后大幕揭开。
一帮子和裕茶馆的女乐，配乐、配舞，而身为主角的钟离，站到了舞台的最中间。
“扮相不错，身段也可以，这姑娘看着还行。”
底下围观的观众们，虽然见到罗曼下台有些遗憾，但看到钟离的亮相也稍微有了些期待。
丝竹之音奏响，钟离缓缓舞动着水袖，开口唱道：（别说我水字数嗷，我多加几百字。）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说书馆茶一盏，还温热”
唱了一段…
并不是观众们熟知的戏曲。
但是钟离一开口，空灵又带着悲伤的声线，让全场都静默了。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去位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戏腔】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他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
一曲唱罢，良久。
台下人，才恍然反应过来。
送仙典仪才过去两天，他们很容易就联想到那位一直以来看着璃月长大的神明。
“帝君…”
似乎这几天，人们下意识的忽略掉了曾守护了璃月千年的岩王爷。
而在台上的钟离，多多少少有了些‘人’的感触。
就像他每每到高处，俯瞰璃月港时，所生出的情绪。
应该被称之为‘不舍’。
正如一手养大的孩子，终于要离开了自己成家立业的那种感情。
如今…
璃月的新时代即将迎来，说书馆的故事换了主角，人们所憧憬之人也换了人选。
而他身为旧人。
又是否会被后人铭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甚至他一力在促成此事。
璃月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能发展的更好，这才是钟离所期盼的。
说起来。
钟离看了一眼幕后的罗曼。
能以一曲向曾经的自己，还有璃月道个别。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得好好感谢一番。
……
“让开！”
“别妨碍我！”
平时极不喜欢凑热闹的魈拨开了人群，一步一步的挤在了最前头。
姗姗来迟的他似乎错过了他所仰慕之人的表演。
抬起头，一眼认出了台上的钟离正是岩神。
“帝君…”
“女装？”
“帝君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