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宅的书房里,翁子仓抛开平日的温和诚俯,与徐老头吵的面红耳赤。
“从前清英法袭村,到辛亥从军,最后抗倭杀寇,多少代的英魂在那里!”徐老头脖子处的都凸起来了。
“可是我们土扬村最后还是被脚盆鬼子占领了!”
翁子仓一拍桌子,挺身而立。
“而且是主动投降的,还有人为鬼子引了路,这是最大的污点!”
“纪念馆为什么一直申请不到省级批文,就是因为上头都觉得我们土扬村提这茬丢人!”
“把纪念馆拆了,上头看着顺心,我们土扬村得到实惠,到时候徐叔你在家等着享福就行了!”
即是最后定音,也是以另一种傲慢告诉徐老头:
你老了,莫管闲事。
偏偏徐老头就有那么一股倔劲,不服气地说道:
“你要为利益也罢,但你不能站在祖先的功绩上辱没先人!”
徐老头是真的生气,吵的满脸通红。
“嗯哼!”翁老重重哼了一声。
“子仓,你刚那话有些过了。”一语带过后,翁老对徐老头劝道,“消消气吧,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争。”
“哼,数典忘祖不学无术的小儿!”
徐老头重重地往沙发上一坐,完全没有了刚进来时报小心翼翼。
翁子仓虽然平时行为傲气,但还是很听翁老的话的。
而且坐回座位后,也发现了自己的冲动。
所以对于徐老头不服的后缀,只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握过放在旁边的一个水晶奖杯。
这个奖杯,是他曾经留学时,得到的最有感应感最有份量的一个奖项-
华儿滋贡芝文学奖。
“不学无术,呵呵。”
翁子仓握着奖杯转动,口里不屑的话声音不大,但恰到好处的屋子里的人刚好能听到。
但就在此时,
“咔嚓!”
翁子仓手中的奖杯发出一声破裂的声音。
“砰!”
水晶杯彻底裂开,不过一秒的时间,一个完全无误晶光闪闪的水晶奖杯,就成了一堆琉璃碴子。
有些琉璃碴子留在了翁子仓手心,但更多的是从指缝间漏出。
翁子仓彻底懵了,其他人也屏住呼吸地看着翁子仓手中的奖杯。
彭逸自小生活在各种公子哥围绕的环境中,虽然他自己没有,但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华儿滋贡芝文学奖奖杯。
对于不在乎这个奖的人来说,可能压根都没有听过。
但对于在乎它的那个圈子里的人,这个奖杯,可是神圣一般的存在。
况且看翁子仓的年龄,这个奖肯定是在创立不久时得到的,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徐老头以前也只来过这个书房二三次,以前是跟着翁老进来的,翁老跟他说过自己儿子对于这个奖的珍视。
可是现在,竟然就这么碎了。
徐老头有些担忧的同时,心里又是无比庆幸。
担忧是因为担心公子仓把奖杯碎裂的原因归在自己跟他争吵上,庆幸是庆幸奖杯是碎在翁子仓自己手里。
“子仓,这是怎么回事?”
翁老站起来,关切地问道。
“没了。”
翁子仓看着手中和漏在桌面上的碴碴喃喃出口。
奖杯碎了,
梦想没了,
成就没了,
人生没了……
翁子仓感觉坐在椅子上,久久地保持着一个姿式,似乎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个意外。
翁子仓一时回不过神来,翁老只能自己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