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陆见深额头与她相抵,疲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个孩子不……”
“阿深!”祁浓赶紧开口,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我累了。”
她的声音轻柔,低眉敛目,将心底所有的情绪全部深藏,陆见深眼底泛着青黑。
她还是不肯给他张口的机会。
长出一口气,陆见深起身,掀开被子,将祁浓按着肩头放在床上,伸手将被子盖好,掖好被角,然后起身刚要转身,身后传来祁浓的声音。
“我为什么会中毒?”
陆见深脚步一顿,眼神看着前方,声音清淡,“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幸好中毒不深,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祁浓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谢谢。”
陆见深侧头看向祁浓,深邃的眼神里充满了令人无法忽视的深邃。
“我还有事,一会儿让荣婶过来照顾你。”
祁浓点点头。
陆见深走后,祁浓便下了床。
找到了医生办公室,祁浓敲门进入。
“医生,我中的什么毒?”
医生欲言又止,根本不是陆见深口中说的没有结果。
“那个,结果还……”
“医生!”祁浓抢先开口,“请你直接回答,不然我可以报警,到时候警察前来询问,我想对你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吧。”
谁愿意招惹上警察啊,医生为难的擦了擦额头冷汗。
祁浓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有了祁浓的保证,医生终于松口。
“是一种植物毒素,叫金皮树。”
金皮树?
“金皮树看上午无毒无害,但是确实世界上最毒的树。”
“除了根部之外,无论是心形的树叶,还是直挺的茎部,抑或是粉色或紫色的果实,全树上下都长满了像针头一样的小毛刺,轻轻碰一下金皮树,小毛刺就会穿过肌肤,释放毒素,其毒性可毒死一匹健壮的马。
如果运气好存活下来,在未来的几个月里也要忍受钻心的疼痛,而且几年后还有复发的可能。
就算不触碰,只要靠近就得屏住呼吸,否则空气中的小毛刺会进入鼻腔,引起瘙痒、出疹、打喷嚏和流鼻血等不适症状。
被被小毛刺刺到后,首先感到的是钻心般的灼烧感,之后会感到关节疼痛,腋窝肿胀。
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休克,甚至死亡。”
死亡?
祁浓震惊的瞪大了双眸,手指紧握成拳几乎要陷入了掌心的细肉里。
如果不是陆见深即使出现,恐怕她就成了一具尸体被抬出来了吧。
到底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回到病房,祁浓快速的查了下金皮树的资料,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荣婶来的时候,祁浓正坐在窗口,看着窗外耀眼的太阳,照的人几乎张不开双眸,门被从外面推开,荣婶走了进来。
荣婶一进门就朝着祁浓走来,手里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就冲了过来,手机打字,“少夫人,您没事吧?”
祁浓回过头,对上荣婶关切的眼神,不由的摇摇头,“我没事儿了,医生说可需要多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祁浓嘴里搬出了医生的话,荣婶才终于长出一口气,收回了到了嘴边的话。
思绪回来,祁浓便默默的下了决心。
她不能再忍了,竟然开始下死手了,她必须还手!
晚上,陆见深过来的时候,祁浓问出了口。
“是她做的,对吧。”
她用的陈述句。
其实,这没有什么难猜的。
从时间地点来算,一下子就能够查到了是谁做的。
陆见深没有回答,只是给她倒了杯水。
他不说话,她偏要问出口。
凭什么她不敢受到任何伤害,都得忍下去。
生而为人,凭什么她就要退让。
一把将他递过来的水杯推开,祁浓愤怒的盯着他的眼眸,“还不够嘛?”
他依旧一言不发,自古的溅起被她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渣。
“陆见深,说话!你们到底想干嘛!欺负我就这么有意思吗?啊!说话啊!”
垂着头,他对她的大喊大叫完全不理睬。
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
以前,她闹,她愤怒,他总是一个吻或者干脆做一次,要么就是装委屈撒娇。
可是现在,他的沉默却更伤人。
“你走吧。”
沉默许久,祁浓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发脾气摔东西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平解决的呢。
她倦了,乏了,只想一个人蜷缩起来舔舐伤口。
他捡起东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终于憋不住,祁浓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便朝他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巨响,瓷碗砸在他额头,然后撞在他身后的墙上破裂了。
一道碎片从他眼角划过,立马一股血珠涌了出来。
那一刻,仿佛慢动作一般,祁浓愣住了。
她以为他会躲,他却结结实实的承受了这一下。
“滚!陆见深,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近乎咆哮,声音大到护士都跑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护士两步都不敢惹,只是看着祁浓越来越沉重的呼吸,赶紧上前,“祁小姐,不能生气,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慢慢来,吸气~呼气~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