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亭雅芊私人会馆,停车场外灯光璀璨。
衣冠楚楚的顾客在侍者的引导下,轻声谈笑着步入其中。
远方的摩天大厦霓虹闪烁,色彩斑澜下是覆盖的黑暗。
依然是那间贵宾房静室,秦惜忐忑不安地坐在茶桌后,手边的玫瑰清茶都已经放凉了,始终没想过拿起喝一口。
刷,轻微的声音中,房门打开。
陈枫走进这间静室。
“陈先生!”
秦惜赶紧起身,焦躁的心情立即释放,问道:“查得怎么样了?这两天我都没有收到跛豪哥的消息!断坤也失去联系了!”
“还有,凤翔楼被袭击发生爆炸,你知道吗?跛豪哥当时是不是也在凤翔楼喝茶?我问那些手下,他们都不说!”
“我发了好多信息,芯片频道里都没有回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夫人,您先别着急,先坐下说。”
陈枫语气平静的说道,示意秦惜放缓心情先坐下。
“我已经查完了,最近所有您担心的事,都会得到解答。”
秦惜听到这句,再才忐忑地坐下,忍了忍,没有再出口追问。她紧张地握着茶杯,一眼不眨地盯着陈枫。
“在为您解答这次委托之前,我希望您能够听我讲一段故事。”陈枫依然是很平静,看着秦惜。
“讲故事?”秦惜愣了一下。
“是的,这个故事对您很重要。听完后,就会知道答案。”陈枫的十指相握放在桌面,表达着平静的态度。
“行,我相信你。”秦惜深深吸了几口气,点头说道。
“这个故事的开始,发生在四十年前”
“那个时侯的溏街,某些老街边缘地带,是最底层卑微的地方在那个垃圾堆旁边,是每天渴望生存的一群人”
“这一天,一辆垃圾车终于来了,孩子们都疯涌上去”
陈枫的语气平淡,就像一个旁观者,娓娓讲述。
秦惜从最初的疑惑和忐忑,到认真倾听,渐渐紧握茶杯的手都是时松时紧,心里砰砰跳动。
当听到“豪仔手上有面包”,秦惜的心脏顿时一抽。她不禁抬起手掌,捂着嘴,似乎是知道这个‘豪仔’说的是谁。
当听到“豪仔拼命爬到巷口,看到怀里的面包已经碎成屑,难过得无声哭泣”,秦惜的手指已经剧烈地颤抖,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
随着陈枫一句句平静的讲述,整个房间里的氛围也变得压抑而冰冷。
秦惜只能拼命捂着嘴,手掌不断地颤抖,眼泪无声流淌。她从来也没有听任何人讲起,也并不知道,原来心中所爱的那个人,居然是这样的经历。
当听到“豪仔杀了那个帮派头目,跛着腿被追杀”,秦惜的心狠狠被揪起,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在那个酒会上,他认识了一个叫秦惜的女孩他又有了生活的动力,想要娶她,想要洗手退隐过平常的生活”
秦惜听到陈枫的这一段讲述,再也忍不住,头埋在手掌间,伏在桌面上失声痛哭。
但是陈枫依然是在平淡讲述,一声一句依然是听在秦惜的耳中。
断坤来到跛豪身边,然后是卢修斯,然后是卫芷芙的鲜血仪式,再然后是跛豪在远离溏街时的挣扎和迷茫,最终在赎罪和被控的意识里继续着残酷可悲的进程。
“他谋杀了那个叫范均的特殊警探,然后逃离回到溏街,但是被同样的警探追缉负隅顽抗的战斗后,他被警探们抓捕归案然后接受了审判。”
陈枫说完这结尾的一段话,平静的看着秦惜。
“我想知道跛豪哥到底怎么样了!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要我做什么都行告诉我”
秦惜满脸的泪水,已经是哭泣得接近崩溃。她哀求着陈枫,身躯不断地颤抖着,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他的手上有罪孽,有无数人的血,虽然有他自己的泪,但不足以洗刷这些犯过的罪和错。”
陈枫缓缓说道,“在审判的结局里,他对我留下了一句遗言,然后自己结束了生命。”
秦惜的脸顿时毫无血色,哀求的哭泣也停止了,耳中只是回荡着“结束了生命”这句话,眼前已经看不见任何色彩。
“你不想知道遗言吗?”陈枫仍然是平静的问道。
秦惜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目光呆滞的喃喃低语。
“他临死前,对我说,秦惜是无辜的,我们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拜托了,告诉她真相。”
“我们的孩子”这句话,顿时就像炸雷一样响在秦惜耳边。她的身体剧烈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枫,嘴唇和双手都是颤栗着难以自抑。
“你的孩子,他秘密的保了下来。”陈枫低语道。
“什么?”
秦惜霍然起身,哐啷一声撞到桌子上,但仍是惊慌无措连滚带爬到陈枫身边,颤抖着问道:“孩子我的孩子还在?”
夜幕下。
溏街东溏地界最边缘的哨子巷,简陋平凡的棚户房连绵,杂夹着凌乱的高楼,灯光朦胧。这里在几十年前曾经是垃圾区,后来历经整改,形成贫民居住区。
总体来说,这里的居住条件得到极大改善。霓虹招牌依稀可见,破旧型号的智能机器也能看到,还有不成规模的店铺在营业。
街头巷尾,不多的熬夜工作的人,仍然在忙碌。他们有送货工、小贩以及灰色行业的帮派份子。
哨子巷属于鳄鱼帮势力稳固的区域,所以在秩序上并不混乱。甚至鳄鱼帮还为几十年的原住民,做了一件好事,兴建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