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西顿时面露稀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晚上游重对自己的忍耐度极高。
他把沙发上的两个醉鬼扶进侧卧里安顿好,转身在床头留下字体龙飞凤舞的纸条,退出房间拿上衣服和毛巾,然后跟着游重上楼。
进门的时候,林和西穿的还是上次来时拆开的那双拖鞋。阿拉斯加听见开门的动静,从客厅的沙发上跳下地来迎接他们。
林和西蹲下去摸它,阿拉斯加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放下手里的衣服和毛巾,搂住大狗的脖子揉了揉它的狗头,又抬起它的一只前爪,握在掌心内摇了摇,最后满足地眯起眼睛道:“饭团宝贝,哥哥又来了。”
前方游重倏然转身,眉尖微扬看向他:“你在它面前自称哥哥?”
林和西松开阿拉斯加起身,带着满脸疑问看过来。
游重轻轻勾唇,“这是我儿子。”
林和西反应过来,非但没有任何羞恼,反而在灯光下露出几近晃眼的笑容,开口叫道:“爸爸。”
那声音低缓而悠长,短短两个字却像是百转千回,尾音更是带着勾子般轻轻上扬。无论是谁来听,都不会觉得他是在正经叫爸爸。
游重黑下脸来,语气中暗含警告:“林和西。”
林和西见好就收,摆出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
游重这才冷着脸去给他找被子和枕头。
他在侧卧里铺床的时候,游重先去浴室里洗澡。待林和西整理好床铺,冲完淋浴的游重也开门走了出来。
仿佛是在特意防备他,对方身上穿着尺码宽松的短袖和短裤,将膝盖以上的部位遮得严严实实。
林和西略带失望地收回目光。
浴室里的热气散开以后,林和西才拿衣服和毛巾进去。他本意并非想要故意惹事,洗澡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不可控的意外。
洗完澡去置物架上拿毛巾的时候,睡衣被他夹在毛巾内扯下,不小心掉在了湿漉漉的浴室地板上,捡起来的时候已经浸湿大半。
林和西将衣服挂在架子下方,隔着浴室门叫了一声游重的名字。
随后就是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对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什么事?”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
眼前的浴室门却被人拉开小半,一截带着湿热水汽的白皙手臂从门里慢慢伸出。
游重面色顿了顿,而后才顺着那条光溜溜的手臂目光下移,精准无误地落在对方指尖勾住的湿睡衣上。
林和西的声音从门里闷闷地传出来:“睡衣掉在地上湿了。”
游重语气中裹着浓浓怀疑:“不是你故意丢在地上的?”
拎着睡衣的手又从门外缓缓缩回。
两秒以后,门内响起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却始终无人回话。
游重久等不耐,抬手敲了敲轻掩的浴室门,提醒他回话。
回答他的是眼前那扇被人彻底打开的门。
满室的水雾和热气喷涌而出,游重拧着眉头侧脸避开。
林和西穿一条宽松的家居短裤,上身不着寸缕,神色自若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你能不能先借一件衣服给我穿?”
游重闻声转过脸来,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他瘦而不薄的肩头,沿着他流畅而平坦的肩线轻轻划过,在他沾满水珠的锁骨上极为短暂地停留。
晶莹圆润的水珠几经挣扎未果,从他的锁骨边缘跌落下坠,游重的目光在同一时间里追随而下。
水珠轻轻砸在他的胸膛上,顺着他胸膛起伏的弧度滚入中间的窄沟,沿着那条凹沟缓缓下滑,在他的胸膛间留下浅浅的透明水痕。
游重的目光紧咬那道水痕,不着痕迹地从他的胸膛前掠过。
水珠滚落至肚脐眼炸裂散开,游重猛然回神。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游重神色骤变。仿佛异常恼火般,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卧室里走去。
林和西站在原地不解抬眸,却也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怒气外溢的背影。
明明几周前的庆功派对上他们也面对面脱过衣服,为什么此刻对方的反应却这么大?
他眼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