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惜刚要迈进去就被一道车灯晃得眼前模糊，刺的眼眸微微发疼。她抬手遮住眼睛，指尖留出一丝缝隙准备看过去，就听身旁佣人各个动作飞快地朝门外跑去。
难道是君夜寒？
白落惜收回手，顶着车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挤在佣人堆里，半点世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想你的紧呢。”佣人堆里冒出一句话，紧接着就像是惊雷落入水中，炸出无数水花。
“老爷天天坐在大厅里，就是怕你回来的时候瞧不见。”
“是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想你的紧。少奶奶可跟着……”
最后一句话还未完全出口，整个佣人堆里便是一片死寂。君夜寒从车里出来，目光遥遥落到人群最后面的君凌天的身上。
人年轻时再厉害、再威风也斗不过时光。
换做路小优在这里，定然会红了眼眶。往日里像是巍巍高山镇守着君家的君凌天，不过是一场感冒就折磨的他瘦的几乎脱形。原本威风凛凛的老虎虚弱的不成样子，往日被掩藏起来的衰老尽数爬上眼角，化作细纹张牙舞爪地盘踞着。
停止的腰板变得更加伛偻了，好似瞬间矮了个头一样。
精明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苍老，君凌天朝他身后望了一会。许久都不见车里再有人出来，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小优她还是不肯回来？”
“快了。”君夜寒信步走过来。
高大的身形同着君凌天站在一起，显得君凌天更加虚弱。君夜寒伸手搀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却也没有对着旁人的漠然，“厉家的事刚刚尘埃落定，她还抽不开身回来。”
“要尽快接她回来啊。”君凌天点点头道。
“您放心。”君夜寒沉声道。
两人不徐不疾地走进大厅，一众佣人也跟在其后。唯独白落惜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灯光照得她形单影只。
她本就白皙的面颊，几近失去颜色。眼眸牢牢地定在君夜寒平直的肩上，瞳孔越来越红。像是渗出了血一般，随时都要滚落眼眶。
究竟是哪一点她比不上路小优，君夜寒所谓的出差便是去挽留她回来。明明天天陪在君凌天身边的是她，可君凌天心心念念的竟然是路小优，简直太可笑了。
手指握紧又松开。
“白小姐，你怎么还站在那？”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佣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君夜寒的目光也紧跟着扫过来，却不带一丝温度，“你来做什么？”
“夜寒，我担心你。”白落惜本要出口的话瞬间改了。
君夜寒收回目光，口气寡淡，“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他的态度比之对待陌生人还不如，白落惜不由地心惊肉跳。难道是路小优和他说了什么？
不，这么多年路小优都没开口的话怎么会突然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