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蒋邪并没有给陈雨太多的时间,第二天,他就带着一拨人,径直找到了海边。
军户们有些紧张,这个海滩离所城有些距离,比较偏僻,除了几个零星的当地渔民,没人会注意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蒋邪的忽然出现,让他们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
蒋邪对紧张的军户们视而不见,似笑非笑地对陈雨说:“选了这个地方练兵,怕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吧?”
陈雨回答:“呵呵,地方简陋,让蒋总旗见笑了。”
蒋邪开门见山:“我也不跟你废话,把人还给我,我也不耽误你操练,立马拍手走人。”
陈雨冷静地说:“蒋总旗要调人回去,我也不好阻拦。不过这些人是千户大人调拨给我办差的,目前还归我管。等差使办完,再谈这事也不迟。”
“别拿顾千户压我,我不吃这套。”蒋邪不屑一顾地说,“也别拿什么差使敷衍我。卫所的状况如何,大家都清楚,不过是比谁更烂罢了,能有什么狗屁差使,无非是打着公家的名义办私事罢了——你劫盐枭的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瞒不过我。”
陈雨不动声色的说:“我不知道蒋总旗说什么。”脑子里却在飞速思考,究竟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虽然被人知道也不是世界末日,但是引来各方的觊觎和垂涎,总是件麻烦事。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军户们,想要看看谁最像叛徒,当看到王有田时,顿时恍然大悟:一定是王家那个贪生怕死的老二,拿了银子脱离团队后,肯定转身就找到蒋邪,把自己这些人卖了。
蒋邪上前一步,和陈雨面对面,自负地说:“我知道你不会痛快的把人还给我,正好我对你的练兵方法很有兴趣,要不这么着,我们各出一批人打一场,一战定输赢。你输了,乖乖的把人交给我;你赢了,我就不再提这事,如何?”
陈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是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只能答应下来,“就这么办。”
两拨人列阵相对,邓范带着长矛手按当天阻截盐枭的横阵站定,而对面是蒋邪亲自带队,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朴刀、长矛、藤牌、投枪。为了避免伤亡,兵刃都包扎了厚厚的几层白布,还蘸了石灰浆,作为判定是否攻击得手的依据。
随着蒋邪的一声大吼,他带着人冲了上来,“战斗”开始了。
邓范这边,以不变应万变,所有人举起了长矛,严阵以待。毕竟经过了实战的检验,长矛阵处于防守时,防御力和破坏力都是极强的,他们也没有理由改变。
蒋邪的人冲到跟前时,一声呼哨,留下同样是长矛手的人缓步前进,牵制正面,而藤牌手则掩护着朴刀手往两侧扑去,后方的人则停步、后仰,举起了投枪。看起来这种战术极具针对性,仿佛是为了长矛阵量身定做的一般。
陈雨看到这一幕,顿时头皮发麻,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