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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礼回到兴庆府了之后,立即来皇宫见李仁孝。
恰巧此时李仁忠也在李仁孝这里。
李仁礼立即将他去见吴玠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跟李仁孝和李仁忠说了,并着重说了李仁孝写给李衍的那封“亲笔信”。
李仁孝听罢,矢口否认道:“朕确实给中主写过一封亲笔信,但朕在信中写的是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请中主声援咱们,并没有请大中出兵帮咱们平叛,朕又不傻,怎么会干引狼入室一事?”
李仁礼有些迟疑道:“陛下写的这封信,嗯……除了陛下以外,还有谁见过?”
见李仁礼不相信他,李仁孝很不高兴!
可李仁孝还是答道:“此信乃是由蕃汉学教授斡道冲所写,朕亲自抄录,然后亲自装入信封当中,由小顺子密封。”
斡道冲,家学深厚,是汉文和西夏文字著作丰富的学者,而且,斡道冲品德很高,世人尽知,因此,如果斡道冲见证了李仁孝写给李衍的信只是求大中声援西夏并不是请大中出兵相助,那李仁孝的话就会有说服力得多,所以,李仁礼赶紧问道:“斡道冲可曾亲眼看见陛下给中主写信?”
“这……不曾。”
李仁孝怎么说也是西夏之主,斡道冲哪敢“监视”李仁孝写信?万一李仁孝想在此信之中写点私密之事呢,比如请他的伯父出兵相助。
所以,李仁孝写的这封信除了他自己和李衍、萧让、金大坚以外,其实没有第五个人见过。
李仁孝很不高兴的又道:“就算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又如何,朕难道会说谎不成?”
李仁礼道:“现在已经不是陛下说不说谎的问题,而是大中一口咬定是陛下跟中主求救,大中才出兵的。”
李仁孝提高了一些声音道:“那是中主说谎,或者是谁将朕的亲笔信掉包了,没关系,朕可以公开说,朕没有向中军求过兵,请中军班师回朝将衡山地区还给咱们大夏。”
李仁礼也提高了一点声音道:“陛下何时见过草原上的狼吃了羊儿,还会将羊儿吐出来的?”
见李仁孝和李仁礼都火了,李仁忠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中军夺得衡山地区已经成为事实,咱们再争论此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现在前有狼来后有虎已经到了咱们西夏生死存亡之际,咱们必须妥善应对,否则……”
后面的话,李仁忠并没有说出口,可李仁孝和李仁礼都知道李仁忠是甚么意思,否则就是他们西夏李氏的末日。
李仁孝沉默了一会,道:“朕这几日冥思苦想,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二人帮朕参详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
李仁孝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又道:“如果让任贼继续打下去,别说咱们打输了,就是咱们侥幸打赢了,西夏只怕也将不复存在了,两败俱伤的西夏是不可能抵挡得住所向披靡的中军的,为今之计,也只有分一半西夏给任贼与任贼讲和,然后咱们双方陈大军于东方,方能威慑住中军令其不敢轻易西进,进而暂时稳定局面,然后咱们再徐徐而图之。”
李仁忠和李仁礼有些诧异——他们没想到才十二三岁的李仁孝竟然真能想到化解眼前困境的办法!
这也让李仁忠和李仁礼重新审视了李仁孝,觉得李仁孝也许也能成为一个明君——李仁忠和李仁礼不约而同想道:“陛下接手的如果不是一个千疮百孔的西夏,老天再眷顾一下陛下,别刚一登基,就灾难频发,陛下没准也能在历史上重重的留下一笔,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仁忠沉默了一会,道:“陛下的办法倒是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性,只不过……陛下刚一登基,就……有些……有些……”
李仁孝自嘲道:“朕刚一登基,就丢了半个大夏,有些对不起列祖列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