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计大约四个时辰的样子,今年的例行公事终于宣告结束。只不过几家欢喜几家嫉妒,有人回家庆祝,有人回家摔杯子,一脸不服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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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次大朝会上,王君临还提出了大安国立国之后第一次军事改革,兵部和军府对此早有准备,紧接着便按照之前定下的章程正式展开。
这次军事改革主要是军勋制的正式施行。
部队的军勋制汉时便已经存在,和后世军衔制度有些类似,但又有明显的区别。
王君临本想直接采用后世军衔制度,但经过兵部和军府结合这个时代部队实际特点和时代文化特殊性,综合调查研究之后发现军衔制度并不适合,最后王君临与聂小雨商议之后,又与李靖等人一起研究分析,决定将后世军衔制度和这个时代军勋制度相结合,实行大安国独有的军勋制度。
武官除了本身品级职务外,以军勋品秩决定服色、俸禄、资历等………从大将军至最末的都尉共是十二阶。
结合当前大安国军职和主要职位人员具体细化如下:
将军分为大将军、上将军、中将军、少将军四级。
其中大将军为从一品,兵部、军府主官和十大军团主将为大将军。
上将军是正二品,军府和兵部副职、十大军团副将为上将军,特战队的大队长张天冈为上将军。
中将军和少将军分别对应原来隋朝军制中的郎将和果毅都尉,主要是十大军团下属各个营头主将或者副将。
而将军之下的军官,王君临懒得再想新的名字,直接以后世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大尉、上尉、中尉、少尉划分。
此外,在军官以下未入流的士兵又分为高级士官、中级士官、低级士官、上等兵、下等兵,总共五级。
如此精细的划分,也是军队进一步职业化的体现,是为了清晰部队上下级关系,提高平时和战时服从命令的意识,从而提升作战和训练效率,同时也能够极大的提振将士的上进心,保持部队足够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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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是大半年时间过去,大安国和唐国都遵守约定,表面看似相安无事,边防军队也没有越界挑事。
当然,暗中练兵备战,努力提升军力,准备粮草之事肯定是一直在做着。
但是,自从大安国国庆前夜王君临遭受刺杀之事后,双方谍战如火如荼,所用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特别是大安国这边沈果儿派了无数精英探子和高手打探唐国那神秘的武器装备生产基地,想验证唐国是否已经具备生产火药武器的能力。可是,效果一直不是很明显,反而折损不少人手。
而唐国那边派了不少杀手妄想刺杀大安国这边的重臣,但效果同样不好,往往还没有动手,便被大安国这边察觉,然后被反围杀,折损了不少高手。
此外,最近安全府发现,唐国那边在教育、民生、法制等很多方面极力模仿大安国,百姓虽然远没有达到大安国这边很多地方安居乐业的程度,但日子也越过越好,而且李世民很擅长聚拢民心,让大安国这边惯用的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和一些暗中布置效果没有以往那么明显。
特别是在秦岭深山中的两处敌后根据地被唐国的人查了出来,派大军围杀,损失惨重。
而且,对于擅长学习敌人的优点,从而反过来对付敌人的李世民,肯定不会漏过“发展敌后根据地”这等妙招。
只是,王君临是以这一招起家的,又擅长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怎么会没有防备,李世民派了不少人暗中在大安国各地搞事情,都没有成功。
最后,李世民盯上了西南边的南诏六族。
之前打梁国的时候,王君临定下大的战略,沈果儿带领安全府上下全力实施,火怀明具体操作,利用南诏六族搞事情,牵制梁国。
再后来南诏六族没有控制住贪婪心,想趁机扩大地盘,被王君临派尉迟敬德带领老虎军团狠狠的给揍了几次,损失惨重,甚至连之前国中之国的地位都没有了,直接被王君临派人强行编户入册,成立南诏郡,南诏六族之人也彻底的成为了大安国百姓。
王君临虽然吩咐朝廷相关衙门和南诏郡的太守制定了一系列安抚、汉化南诏六族的策略手段,这大半年来效果也非常好。
但是,耗时都至少也要数年之久才能彻底化去南诏六族所有百姓对大安国的仇恨,让他们彻底认同自己是大安国百姓。
而李世民在这个时候,派人前往南诏族搞事情,却也是目光如炬,手段狠辣,和当初王君临让沈果儿在南诏六族搞事情其实是一个道理、一个策略。
若是李世民成功在南诏六族搞出事情,在一年多之后,两国大战时,南诏族若是再叛乱一次,势必要牵制相当一部分大安国的兵力。
为此,李世民非常重视,派了得力心腹干将萧瑀暗中前往南诏郡。
萧瑀此人却也是历史名人,在原本历史上也是名列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列,甚至排前极为靠前,善学能书,骨鲠正直,在历史上有着骨鲠大儒之称。
而李世民派萧瑀前往南诏郡联络南诏六族搞事情,除了其本身能力出众、做事缜密之外,还因为他本是后梁明帝萧岿之子,一手立梁国称帝的萧铣还属他的子侄辈亲族,但是萧瑀与萧铳却是两路人,两人甚至还有仇怨,所以之前萧铳建立梁国,萧瑀始终没有去投靠,一直在李渊麾下效力,李世民兵变之后,便对李世民效忠。
萧铳毕竟是后梁皇族,而后梁当年与南诏六族常年打交道,甚至还有过联姻,以其身份搞一些事情倒是有些优势。
只是,萧瑀乔装身份,千里迢迢来到南诏郡之后,所见所闻让他心中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感慨不已。
这一天,萧铳来到了南诏郡红布县,这里是汉诏两族混杂城,这座城市他十多年前来过一次,不说这期间战乱破坏,即使是当时大隋还算呈平,当时就已经破败不堪,百姓食不果腹,街头饿死、冻死人乃是常事,豪强草菅人命、汉诏两族发生冲突火拼乃是习惯。
但是,如今破败的土房子和坑坑洼洼的街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高大结实的红砖楼。原本满城就一个书店,如今一路走过来他竟然已经看见了六个规模不小的书坊,而且门口书册的标价和所拥有的书种类,让他这个也算是有大儒之名的人都感到羡慕。
而他走在街上,看不见多少乞丐,没有了官府派出的捡尸车,更看不见纵马横冲直撞的纨绔子弟撞死人现象。
每个人都充满了一种迈向新生的精气神和眼睛深处对眼前生活的珍惜,无不标示着这一切是来之不易的。
萧瑀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因为,他知道他们唐国也就是长安城及附近几个城池才能够如此,甚至治安未必有这红布县城好。
而当他顺着朗朗读书声,来到一个占地十多亩,用红砖青瓦围墙围起来的院子时,他的震撼终于达到了顶峰。
“红布中学!莫非是私塾………不对,应该是官塾,但好像又不一样。”萧瑀刚刚看清这个院子正门口横着的大牌匾上的字迹时,一个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刚刚还寂静中有着断断续续读书声的院子,竟然在瞬间一下子沸腾起来,十岁到十八岁不等的少年呼喊着、跳跃着,背着各式各样的书包,一脸灿烂笑容的从校门口跑了出来。
人不多,很快便从萧瑀身边跑完了,萧瑀暗暗算了一下,人数不到两百,但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意义,萧瑀以大儒身份看来,本来是好事,但是以敌国臣属的身份看来,心中极为沉重。
因为若南诏郡各地都是这种情况,他想要在敌后建立敌后根据地的目标实施起来实在是太难。
这是萧瑀进入南诏郡后到达的第一个城市。
萧瑀没有敢做任何特殊的事情,带着几名随从住店、吃饭,然后从红布城倒换了出行文书,离开了这座在他看来已经‘脱胎换骨’平和安详的城市。
虽然心中颇为沉重,但是萧瑀还心存侥幸,毕竟这是一座最靠近汉人之地的南诏郡城池,想来南诏郡深处那些之前完全由南诏六族人掌控的地方,情况与这红布县城应该大为不同。
只是,越往深处走,萧瑀的心中越来越沉重。
红布城的西南面山林谷地中镶嵌着一个个南诏族的村寨,之前南诏族也有种植水稻等农作物的,但是都是东一片、西一片,而且颇为混乱和粗糙,若不是江南稻子非常容易耕种且存活,产量也还可以,这种耕种标准若是在北方,根本产不了多少粮食。
而萧瑀此时却是看到了几条非常整齐的大水渠,而沿着水渠水道边上分布着几乎一望无际的农田。
这一幕,将萧瑀震惊的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七月份的稻田里,一望无际的浅黄色绿毯铺到了天边。
几条亮晶晶的河流………不!是人工水渠,将这片毯子分成几部分,田野里满是勤劳的农夫在地里辛勤的侍弄这些珍贵的稻苗。
在更远的地方,一群群的人还在开垦新的农田,有工匠正在河边安置巨大的,萧瑀从未见过的水车,有官吏骑着马四处巡视,来往不绝的马车,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却让他心中发寒。
萧瑀特意走近了那些农人,那些工匠,那些官吏………
看到的场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也感到可怕。
工匠大多是汉人、官吏大多也是汉人,农人中则大多是南诏族人,也有少部分汉人,但是貌似充当着指导南诏族人种田的角色。
此外,便是赶着马车四处奔走做生意的有汉人,其中也有少部分南诏人。
在萧瑀的印象中,多年以来,汉人和南诏人在一起就算不是刀兵相见,最起码也是互相充满敌意和不相信。
然而,眼前这些人他们愉快的嬉戏,干活,偶尔也会大声的喝骂几声,劳动的场面热烈而和谐,每一个人似乎都非常的愉快。
来之前,萧瑀对大安国当前的官制、司法衙门,在农民和商人中广为流传的《农法》和《商法》、《民法》等等,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而且在他们唐国皇帝陛下的大力倡导推动之下,唐国也在竭力模仿学习这些方面。
可是,直到此时亲眼看了之后,萧瑀才深切感受到他们唐国模仿学习的一些东西……或许只是皮毛,至少从效果来看是这样的。
“这才一年多,大安国立国才一年多,便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感觉,军队战力天下无敌也就算了。如今在内政上也是如此的出色,大安国的君臣………或者说大安国皇帝王君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以来,萧瑀认为他们唐国皇帝李世民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雄主,在他看来,李世民甚至有成为千古一帝的可能性,但貌似与王君临比起来,还差了很多。
而且萧瑀知道这种差别不是一星半点的差距,而是一种层次上的差距。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
萧瑀暗叹一声,心中越加沉重,心中暗自发苦,禁不住心中暗忖道:“若是南诏郡每个县地都是如此,我唐国陛下给我赋予重任想要完成………”
“不过………”想到这里,萧瑀顿了一下,想起南诏族的族地所在,心想那个地方的南诏族百姓是生诏族人,与这些熟诏族人大为不同,绝不可能被大安国驯服到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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