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吓得酒都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义父何出此言?”
“还要慎言哪,”西门不弃冷笑道,“你不当这个皇帝,辽国肯定玩完,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耶律大石道:“不是还有我父王和唐王吗?”
“你父王的个性也不适合当皇帝,”西门不弃道,“而且他年龄大了,现在的辽国需要什么,需要一个年富力强的、文武双全和强有力的首领,我想你父王这次回来,应该是找机会扶持你上位,从而复兴大辽,实现你父王的夙愿!”
他俩浑然没有察觉房间里有人偷听,幸亏林景与安静两人对辽国皇室的争斗没有任何兴趣,林景听得有些头疼,有耶律大石在,他不好现在出去,他觉得还是尽量避开耶律大石为好,万一误伤了耶律大石,他不好对龙少儿交代,估计龙老大也会找他拼命。
耶律大石似乎被西门不弃说动了,又问道:“义父,如今我大辽绝大多数国土已经沦丧,退一万步说,如果我来当这个首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西门不弃道:“西营不是有3万将士吗?”
“我绝不能用西营的这些将士为我卖命,”耶律大石道,“义父,即便我要在乱世称雄,复兴辽国,也不是现在,我大辽还没亡,西营的每一个将士都是我大辽的根基,我绝不会挖自己国家的墙角!”
“你呀,要我说你什么好,这是挖墙脚吗,不,不,这是在拯救他们!如果你不带他们走,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当断则断啊,孩子!”
“带他们走?去哪里?”
“燕京是守不住的,”西门不弃道,“无论你承认不承认,现在的燕京城不是铁板一块,你是没有野心,萧干的野心大着呢,你信不信,你要是不当皇帝,他迟早会当!其余四州,我估计很快会失守,也就是说,燕京将成为一座孤城,靠什么守?即便萧干与你同心协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呢?莫如主动放弃燕京!”
耶律大石眼睛一亮,大喜道:“义父,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西门不弃道,“你想做一个忠臣,无论这个皇帝是耶律延禧还是耶律淳,但忠于皇帝只是小忠,忠于国家才是大忠,你之前拥立耶律淳为帝,不是做的很好吗,但为什么陷进去了呢?皇帝无能,换一个皇帝就是了,我们不是唐人,不必拘泥于唐人那套繁文缛节,这一点你应该像你爹学习。”
林景没想到这个西门不弃还挺有见地,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仇人,两人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
只是,西门不弃明明是个汉人,辽国的汉人也是汉人,他为什么要帮着辽国对付大唐呢?
“困了,”西门不弃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道,“睡吧,明天把楚王请过来,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是,”耶律大石道,“我明天请父王过来,义父,您早点休息吧。”
听到外面的动静,林景与安静忙躲到行军床下。不一会,有人掀帘而入,借着烛光,林景发现那人是耶律大石,两人摇头苦笑,只能继续等。林景很快释然,即便进来的是西门不弃,两人也要等到耶律大石睡着了才好动手。
耶律大石人高马大,一屁股坐到行军床上,行军床左右摇晃,吱呀作响,灰尘像沙尘暴一样将两人包裹,安静差点没咳出来,使劲捂着嘴。
待灰尘飘散的差不多了,赶紧把蒙面戴上。耶律大石已经鼾声如雷,入进了梦乡。
安静嘀咕道:“舅父太过分了,好好的家不睡,非要睡在军营,脏死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