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些年,梅梅都跟你有书信来往?”老头儿当过探长,想要蒙骗他可不容易。
“是的,叔,我们每个三个月通一次书信,当年她离家出走其实是不想让二老担心,才出此下策。”
“她都走了,我还能怎样,哪怕是给我们来一封信,报个平安也好呀?”
“这个,叔叔,有些时候,梅梅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爸,女儿不孝,我现在做的事情,太过危险了,我怕您不能理解,也怕您和浩子的安全,所以,才切断了跟家里的联系。”
“你到底在做什么,还怕连累我们?”
“我在做一个中国人该做的事情。”孟繁星重重的说道。
孟祥生可不是那种乡下老人,他做了二十几年的巡捕,在法租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怎么会听不明白呢。
“作孽呀,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去读书!”
“叔,今儿个是大团圆的日子,咱们就撇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陪您一起守岁,好不好?”
老头儿哼哼一声,大概是抹不开面子。
“浩子,过来帮忙……”
自从祥生婶子过世后,爷俩虽然在家里开伙,但基本上就是那老三样,有时候从外面买些,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家里虽然不缺什么,可就是缺了一点儿人气儿。
从水缸里抓出一条鱼出来,用刀背敲晕了,麻利儿的打掉了鱼鳞,然后,开膛破肚,一会儿工夫,这一条鱼就算是洗剥干净了!
“叔,咱们是清蒸还是红烧?”
“你才清蒸呢……”
“红烧!”
“好咧!”
生姜,葱花,热油下锅,“刺啦”一声,一阵白烟窜了上来。
“好香!”
“安子哥,你还有这手艺?”
“在国外,想要吃家乡菜,就得自己动手,没办法,洋人可不会做中餐。”陆希言呵呵一笑。
一会儿的功夫,五菜一汤就上桌了!
“叔,尝尝我做的菜?”
“嗯,闻着就香,小安子,我让你过来守岁,没让你来给我们爷俩儿做饭来,真是的……”
“没事儿,我这不是也有机会在梅梅面前小露一手嘛!”陆希言冲孟繁星挤了一下眼睛,他们现在可是扮演情侣的,怎么的要有点儿亲密互动,不然就显得生分了。
“爸,今晚咱们喝什么酒?”
“去我房间,柜子底下,有两坛子女儿红,跟你姐同岁,去一坛来给我们烫上。”
“爸,这酒不是说等姐姐出嫁的时候喝的吗?”
“啰嗦什么,让你去拿,你就去拿来,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孟祥生喝斥一声。
酒用小炭炉烫上了。
“小安子呀,你和梅梅都回来了,你们俩这事儿打算什么时候办呀?”
陆希言和孟繁星一抬头,相互看了一眼。
心道,该来的终归要来。
而且来的比想象的来的还要快。
“叔,不急吧,我们都还年轻……”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不急?”孟祥生道,“你当叔叔我老眼昏花了,浩子都跟我说了。”
“爸,我住在安子哥那儿也是权宜之计,我跟安子哥没有发生什么。”
“是呀,叔,这几天梅梅睡我房间,我睡的是客厅的沙发,我们俩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