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东善的话,林方大眼中精光一闪,直直地盯着沈东善,道:“沈老爷,你也认为我贤弟与那刺客是一伙的?”
“绝无此意。”沈东善态度坚决地摇头道,随即又顾忌到司空竹的颜面,继而补充道,“我对柳兄弟不甚了解,但却相信林兄弟的为人,更相信洛府主。只不过刚刚竹老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毕竟柳兄弟……柳兄弟并未收到陆府的请柬而不请自来,难免会惹人怀疑。竹老为了明日金盆洗手大会的顺利而对柳兄弟多一些猜忌和顾虑,也是人之常情。此事若换在洛阳贤王府,相信林兄弟也会对一些来路不明的朋友多加提防,难道不是吗?”
“这……”沈东善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令林方大不禁有些犹豫,迟疑道,“可无论如何我这个做的大哥的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被人冤枉。”
“沈某保障绝不会有人冤枉柳兄弟。”沈东善笑道,“而且此番也并非囚禁,只是暂将柳兄弟请回去暂歇,相信竹老一定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绝不会怠慢分毫。”说罢,沈东善将目光转向司空竹,但见司空竹似笑非笑地说道:“林小兄弟,这次是你多虑了。”
“那也不行!”林方大险些被司空竹和沈东善动摇心智,当他看到势单力薄的柳寻衣时,猛然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态度坚决地说道,“柳兄弟是我请来溯水阁喝酒的,我就要保他安然无恙的离开,否则我林方大日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沈老爷,司空前辈,不是林方大不识好歹,实在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与其一直在此责难柳兄弟,莫不如去找出刺客,还我兄弟清白。”
“那谁又能证明他与唐阿富不是沆瀣一气?”司空竹目无表情地问道,显然刚刚林方大的不识好歹令他颇感不悦。
“白霜姑娘就能证明。”林方大急声道,说着还转身指了指柳寻衣衣袍上的破洞,道,“还有这些窟窿,明显就是与唐阿富交手险象环生时留下的。”
“白霜不过一介女流,当时怕是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哪里能看出什么端倪?”司空竹道,“至于他衣袍上的痕迹,如若作假倒也十分简单。”
“你言下之意是说我兄弟和唐阿富串通演戏?简直荒唐可笑!”林方大一听当即暴跳如雷,道:“罢了罢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相信我贤弟与刺客无关,就算我说破嘴皮子又有何用?刚刚你也听到,沈老爷亲口承认他不再怀疑柳兄弟,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咄咄逼人?”
“老夫并非多管闲事!”司空竹眉头一皱,沉声道,“老夫闯荡江湖数十载,凭的就是谨小慎微才能活到今天,这位小兄弟是人是鬼老夫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日后证明是老夫冤枉了他,那老夫愿意向他奉茶认错,但如今金盆洗手大会在即,老夫绝容下半点疏忽,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他。”说罢,司空竹猛然起身,一双老眼如匕首般直直地盯着林方大,幽幽地说道,“洛府主也是陆府的贵客,一向谦和有礼,深知客随主便的道理。我想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如此不知礼数,竟然在主人的地盘肆意妄为,毁他声誉吧?”
司空竹这几句话说的极重,他知道只凭陆府怕是吓不倒性情如火的林方大,因此只好搬出洛天瑾来压他。而沈东善在听到司空竹这番话后,心中顿时一沉,暗道:“好一个‘客随主便’,好一个‘主人的地盘’,我被行刺不过是他为难柳寻衣的一个幌子罢了,明日金盆洗手大会陆府内必是高手云集,一个小小的柳寻衣又能翻起什么大浪?司空竹分明是在借题发挥,在众人面前杀鸡儆猴,为江南陆府立威。说来说去,终究还是在为陆府明日能顺利取得惊风化雨图而造势。”
在听到“洛府主”几个字后的林方大,坚定的信念顿时萎靡几分,他可以为了柳寻衣枉顾自己的生死,但却不能不顾忌洛天瑾的声誉。此刻,他就连拿刀的手都变的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一边是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后进,一边是江南陆府和东善商号,你说洛府主会选择站在哪边?”司空竹字字如针,直插林方大的心底,“我家公子与沈老爷都是洛府主的朋友,你既为贤王府之人,理应为洛府主分忧,而不应该在外边为他招惹是非。这位小兄弟今夜我江南陆府拿定了,林方大你若眼中还有洛府主,那就让开!”司空竹口吻之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显然已是给林方大下了最后通牒,“你若执意不让那老夫唯有将你一同拿下,再交由洛府主处置,相信洛府主一定会通情达理公事公断,给我家公子和沈老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司空竹今夜势在必得,如若江南陆府连一个小小的林方大都摆不平,那明日又如何应对武林群雄对惊风化雨图的窥伺?
“这……”
“教训的好!竹老教训的太好了!”
司空竹话音将息,一道浑厚洪亮的声音陡然自溯水阁外传来,紧接着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满脸笑意地迈步踏入大堂。
一见到此人,林方大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安稳下来,救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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