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规矩、律法,从来都如神话来的有效直接,相较于公平公正,人们更愿意相信神邸仲裁的正义。
三界圣地只是选了当下最适合这个世界的布道方式而已,外洲人嘲讽他们装神弄鬼时,兴许中洲神庭还觉得外洲圣地都是蠢驴呢。
毕竟装神弄鬼这种事,对于修行者溢出到浪费的圣地来讲,简直没有一点儿难度。
而从这儿也能看出,当年覆灭了韩氏后便自诩神圣的安家圣主,眼光有多么长远和超绝。
相较于元洲那套人人如龙,徐氏子弟每日不是在斗剑,就是在前去斗剑路上的法子相比,安氏神庭显然是投入了更多的力量,将自己的神圣性深埋在中洲人民心底。
“遭了!”
突然,唐星哀嚎一声:“他们还不知道!”
“那你还不快去?”
见唐星终于反应过来,唐罗调笑道:“去晚了可就是你这领队的失责哦。”
“还不是因为你,好好的给他们颁布什么拯救村民的命令,他们不知道中洲神庭的底细,肯定是会冒进的啊!”
说道这儿,唐星突然意识道什么,恼怒可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大没小。”
“啪!”
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唐星就感觉脑门剧痛,捂着脑袋就蹲下了,“嘶嘶”得倒抽凉气。
“很多南墙,不亲自去撞撞,是不知道疼的。”
唐罗声音虚无飘渺道:“武者最大的本事,就是驯服心中,想要以暴力纠正世事的念头,这一关过去了,福祚无穷!”
人在屋檐下,你的拳头大!
抱着脑门倒抽凉气的唐星回忆起自家兄长有多么无敌,翻了个白眼,激荡周身灵力,如鹏鸟般朝着虔溪村的方向掠去。
……
虔溪村
锣声叮当叫响了夜,困倦的村民举着灯火走到水井处,看到了衣衫不整,脸上胸口还有血迹的村长,百里卢良。
背后站着哭哭啼啼的女人,还有抱着母亲勃艮不肯撒手的孩子,早一步到这儿的村民显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外乡人果然没良心哩,好心收留还收留出祸事儿来。那个同白羊狼混在一起的,今晚袭杀村长,幸好村长强横把人打跑了,不然剩翠娘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哟!”
乡民都是排外的,尤其虔溪村这么小的地方,甭管现在什么情况,这山沟沟里都是相熟的本家,一听外乡人竟要杀他们村长,皆是议论起来。
有说外乡人心黑的,有说裴沐本来就是个飞贼的,更有说两家无怨无仇回来袭杀全是因为百里无常窜扽的,总之说什么都有。
眼见村民来得差不多,百里卢良便将铜锣一丢,从怀中扯出一条黑巾来,扯着嗓门喊道:“早前有人穿着夜行衣袭杀老子,老子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裴沐,我们虔溪村都是良善人家,绝不容许杀人如麻的强人飞贼借宿,只是那贼人手段不小,还和百里无常勾结一块儿,若是激起了杀性,恐怕谁都讨不了好。所以年纪大的,没有练过的就别跟来了,剩下的青壮,带着弓箭和长叉,随老子一起,将恶人赶出虔溪!”
“追随村长,赶走恶棍,追随村长,赶走恶棍!”
一个半夜会蒙面杀人的陌生人,听着实在可怕。
所以乡民们简单权衡后,便奋扬着声音,同村长一起。
另一边,失手的裴沐从村长家逃出后,则是头也不回的往石滩村庙跑。
武者生死搏杀,胜负往往只在一线,原本胜势在他这边,可因为百里卢良幼子的叫喊,他杀意乱了。
杀意乱,拳意便软,加上百里卢良专心求生,非但躲过杀劫,更起战势,竟同裴沐战了个难解难分,知道再要杀人不是百十招的事,所以裴沐直接选择遁走,将这个消息报给几位师兄弟。
虽然他这边失败了,但是他对唐天羽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两人都是内院鼎鼎有名的强者,拿下个虚弱的庙祝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说虔溪村有两大祸源,但根本还是在蛊惑人心的庙祝身上,将这人料理了,村长有的是办法炮制,不一定非得杀。
踏雪疾行的裴沐不断给自己找借口,不多时便狂奔到了村庙外,听到了里头精铁交织的响动。
“竟然还没打完?正好进去帮手!”
心中这般想着,裴沐脚步更快,待到近前,却大惊失色。
正同那老庙祝交手的,既不是唐天羽也不是唐念凡,而是说好不参与的大师兄杨凡。
只见他手持铁剑,臂腕翻动间如青锋似繁星点点,鋭若针尖的剑气直往老庙祝身上招呼,却被两条粗壮得不像话的臂膀给全都挡了下来,实际造成的伤害有限。
反观老庙祝,虽然忌惮于杨凡的剑势,守大于攻,但只要杨凡剑势稍缓就不断前顶,虽是防守,但却牢牢掌握着转攻为守的机会。
好在此人步伐不强,杨凡应对得还算余裕,起码从目前的场面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唐念凡和唐天羽哪儿去了,借着月色同村庙内两人交锋的火光,裴沐开始寻找另外两个师兄弟的身影,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两人交手的最外沿,看到了重伤的两个师兄弟。
唐念凡双臂折断如破布袋般甩在某条梁柱下,梁祝上有巨木撞击般得凹痕,此时的他昏迷不醒,生死未知。
唐天羽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昏厥在墙角,手里的精钢长剑被某种巨力压弯,滑稽的抵在地上,胸前后背尽是灰尘污迹。
“怎么会这样?”
心中大骇的裴沐顾不上许多,悄悄潜入想要将两位师弟先从战场移走,可刚要靠近,就听到师兄大喝道:“师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