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督军看着大儿子回来,一身军装委屈笔挺,身姿比自己还要魁梧高大,开口就是怒斥:“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在老子的地盘也敢做出这种事!你怎么不干脆放把火,把这督军府全都烧了?!”
陆宴北威武不屈,看着父亲,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父亲,此话何意?我为何要放火烧督军府?”
“装!你再装!”陆督军气得面红耳赤,话落,手一扬,“啪”地一声,一条比马鞭要长出许多的鞭子从空中凌厉划过,狠狠甩向陆宴北。
“不要——”陈虹岚眼眸一凛,急忙冲上来,想要替儿子受过。
可陆宴北动作更快!
只见他一手扬起,在鞭子落下的瞬间,竟一把将鞭子另一端精准拽住!
陆督军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幕,顿时老脸越发下不来,神色更加愤怒尴尬。
“怎么,你要造反?连老子也要谋杀?!”
陆宴北道:“我的确有这个能力,但弑父是要遭天谴的,我还没活够。”
陈虹岚听着儿子的话,大惊失色:“宴北!”
老督军气得愣了秒,仿佛不敢相信儿子的话,等回过神来,怒火已经烧进了眸底。
“反了!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你老子厉害!”
话落,督军狠厉地抽回鞭子。
可——
没抽动。
陆宴北拽着长鞭另一侧,钢铁般的拳头用力到关节泛白,拉着长鞭一动不动,好像焊住了似得。
“你——”
老督军脸红脖子粗,当着这么多人,颜面扫地。
父子俩对峙着。
可任凭老督军如何用力,陆宴北就是一动不动。
陈虹岚在一旁看着,心都要跳出来。
“宴北你别这样,那是你阿爸啊!”
陆宴北攥着长鞭不松手,眼眸锋锐如刀,冷声道:“这些年,他何时像个父亲?他可有关心过我?扶持过我?”
陈虹岚落下泪来,愧疚地道:“这是妈的错,是妈没有本事,留不住你阿爸的心”
害得儿子一并被冷落了。
老督军怒吼道:“我怎么没扶持过你?你从小就主意多,性子硬!我给你铺的路,你何时听从过?”
“你给我铺的路?”陆宴北冷笑,“你只是怕我太强大了,抢了你的位置!你明面上扶持,暗地里打压,以为我都不知?”
老督军突然无话可说。
他早该知道,这个儿子的能耐不可估量,那些手段早就被他看破。
只是,他做父亲的,有自己的良苦用心。
这个儿子有勇有谋,身手了得,处处好强,如果他不“平衡”一下,那两个儿子恐怕连半杯羹都分不到!
而且,这样强大的儿子,的确让他恐惧!
可这些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儿子当众揭开,对老督军来说,已经不是愤怒这么简单了!
“一派胡言!简直是血口喷人!”老督军气到无力还击,只能苍白地驳斥。
长鞭拽不出来,他索性拔了腰间配枪。
然而,当他的枪对准自己儿子时,陆宴北身后的副官全都齐刷刷地举枪对准了老督军!
整个大厅,气氛顿时凝滞到极点!
陈虹岚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宴北!你疯了!”陈虹岚强忍着悲痛和愤怒,扑上去拦住魏寻的枪,“你们都糊涂了!不拦着他就算了,还跟着一起鲁莽!把枪放下!都给我放下!”
魏寻的母亲跟在陈虹岚身侧,几十年了,他知道督军夫人是爱护儿子的,只是无能为力。
此时,面对陈虹岚的斥责,他不卑不亢地道:“夫人,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督军,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督军的生命安全,就是我们的敌人——”
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魏寻终究没有说出。
陆宴北没有举枪,只是将老督军丢掉的长鞭一圈一圈挽起,缠在指间。
“老二老三今天遭遇的不幸,我深表同情,但我今天一早才赶回来,试问如何来得及布置这样精密的局?”
老督军咬牙切齿,“这点事对你来说有何难!”
“是,这件事对我来说不难,那我又何须亲自赶回?”
“”老督军一时无言。
“父亲,如今我掌管津南,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您又如何确定,这不是敌人使的障眼法,特意来迷惑你?挑拨我们兄弟关系,父子关系的?”
陈虹岚一愣,突然回过神来,“对!老爷!肯定是这样!宴北再狠,他不可能对自家人下手的!”
老督军却无动于衷,“你以为这样一句话,就能洗脱你的嫌疑了?”
“那父亲大可以去调查。如今无凭无据,就父子操戈,万一中了敌人的陷阱?损失的可不只是津南,还有江城!”
老督军再度沉默,心里开始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