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吧?赶紧把你们举行仪式的位置给我标出来。”
黑袍人看着手枪瞬间从眼前消失,地图又瞬间从眼前出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仔细一看,地图上标注的东西更是叫他骇然不已,只见上面接连标注了24个地点,每一个标记旁都有着“目标位置”这样简明了然的注释,这更加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这人的确已经在下水道里搜寻他们很久了。
“呼…”想到这里,他再没有了耍小心思的想法,认真辨认了一番后,便直接伸手沾了沾地上的血在地图边缘的位置点了一下:“就是这儿了。”
沈小年看了一眼他戳中的位置,心中有了估计后,便将其收了起来。随后,他掏出手枪指着对方说道:
“这地方离这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随便画了一个地方糊弄我啊?”
“你!那你想…”
黑袍人有些急了,沈小年却粗暴的打断了他。
“很简单,你跟我一起走,要是待会儿确认了你没骗我,你自然就可以离开。”
“这…好吧。”
黑袍人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也明白对方不可能就这么放自己离开。于是他在沈小年的许可下喝了一瓶治愈药水后,便起身带着沈小年朝仪式的地点走去。
……
一路上,沈小年都没再问黑袍人什么问题,也不去做任何的交流,只是自顾自的唱歌,不断地唱一些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歌。黑袍人听着他哼唱的那些怪异歌曲,忍不住怀疑这个至高神的信徒是不是在下水道里憋闷的疯了。
也难怪邪教徒会这么想,毕竟沈小年所唱的歌确实是这个世界的人理解不了的,像是什么“削个椰子皮,你却特么给个梨。”或者“啊~我在东北玩泥巴,我在大连没有家”之类的倒还好,隐隐能听出歌唱者内心的落寞和抱怨之情,姑且不论椰子是什么,也不说大连到底在哪,但总归他还能听得下去。
可那个“大哥你家乡有四百斤鸭吗?是白拿白拿吗?”又是什么鬼?“你看这个面它又长又宽,就像这个碗它又大又圆。”又是什么情况?这种莫名其妙的曲子黑袍人发誓他这辈子都没听过,类似的曲风也没有,肯定是这小子编的,但正常人会编出这种歌来吗?
其实,这倒是他误会沈小年了。沈小年之所以会表现得这么不正常,主要还是因为他刚刚亲手杀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同类。
沈小年并非那些经过专门训练的特殊职业,他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儿善良的普通少年,这18年来,他一直遵纪守法,也没干过什么在道德上出格的事情。甚至就在刚刚杀人之前,他也没有过任何心理建设。在冷不丁处决了一个同类之后,哪怕那人是一个邪教徒,也不禁让他涌起了种种复杂的负面情绪。毕竟那人只在口头上出言不逊过,却没有任何实质上伤害过他的行为。
所以,他需要一个途径将这些情绪宣泄出来。而无法进行倾诉,也不能袒露出内心脆弱的沈小年,便只能通过肆无忌惮地唱歌来减轻这种负担了。
俩人走了大约一个钟头,终于来到了图面上所标示的边缘部分。脚下的地面变成了大理石制式,水道中的水流也变得清澈见底。此处已经不再属于水之都的地下范围,按照原著所说,这里是神代时期人们所建立的地下遗迹。
嗯,确切地讲,应该是地下坟墓才对。
“看来你确实没有骗我啊。”望向前方不远处那段刻有壁画的走廊,沈小年停下了他缅怀过去的歌声,对着黑袍人说道:“好啦,你走吧。”
听见这话,黑袍人如获大赦:“真的吗?我可以走了?”
“当然。”沈小年满脸微笑的答道:“我亲手送你上路。”
“上路?”
黑袍人听见这词儿后疑惑不已,一脸诧异的样子就像是黑人问号那款小表情。可紧接着,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明白了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你…”
黑袍人用仅存的左手抓紧沈小年的衣襟,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接连传来的剧痛便让他彻底失去了言语的力量。
“扑哧,扑哧。”
沈小年用匕首不住地朝他捅着,最后一次插入时还伴随着一阵狠狠地搅动。
“别这么看我嘛,我又没骗你,你是被刀捅死的,你们的下场的确不一样。”
“嗬…”
黑袍人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了一口鲜血。他抓紧沈小年的手慢慢松开,身体渐渐委顿在了地上。那双失去神采的双眸中,残留着浓浓的怨恨与不解。
“唉…乐土的翻译是不是有问题啊?我的意思很难传达到吗?”
沈小年颇为郁闷地吐槽了一句之后,将邪教徒的黑袍解了开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总算是见了血了啊。”
他看着手中的短匕,神情中带着几分嘲弄,用袍子抹去了上面的血渍后,才将这把女骑士当初在山寨里送他的武器收了回去,沿着满是壁画的走廊继续前行。
少年似乎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只是锋刃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