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山王三人离开皇宫之时,那名前往城外军营调兵的内务司高手这才带着士卒姗姗来迟。迎接他的只有尘埃落定之后的满场疮痍。
今日皇宫之事发生之时,临淄城内大部分百姓还未睡起,但皇城之内这么大的动静,却是瞒不过去的,总归是要有一个说法。
当夜,那位拼尽全力抵挡华山王的老太监,虽然被太医以及一众高手输送内力吊命,甚至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李老将军,也不顾身上伤势,为其运功续命,但却还是没能挺过来。那华山王的拳意早已经侵蚀了全身,灼烧了经脉,回天无力。最终这位老人在北齐年轻皇帝的独自相送之下,闭目长逝。
长夜漫漫,年轻的帝王亲自为这位护佑了三代北齐帝王的老人守夜送行。沉重压抑的气氛在北齐皇宫上方弥漫,挥之不去。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无眠,这位年纪轻轻便称孤道寡的帝皇都想了什么,但十分确定的是,这位年轻皇帝只怕心中藏有刻骨的恨意!
“臣等万死!”
次日清晨,鸡哓日出,年轻皇帝脸上带着些许憔悴之色,双目之中布满血丝,自老公公逝去的那见房内缓缓走出之时,以李老将军为首的北齐众臣,跪了满院。
年轻皇帝抬头看了眼已经大亮的天色,微微有些目眩,身子微不可查的晃动了一分,缓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
“起来吧,此事与诸位无关。”青年帝王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寒霜,淡淡的说道。
“老臣未能及时来援,击退姜温雅,致使造成这般祸事,请陛下责罚!”李老将军脸色黯然,自责不已。若是他在华山王出现在北齐皇宫的第一时间便赶到,或许事情不会改变,但却能让他的内心不像此时这般煎熬。
年轻皇帝低头看着这位独臂带伤的北齐国柱,深深的叹息一声,走到近前,低身将老人扶起,说道:“定国公乃是我北齐国柱,若无您出现,那姜温雅怕是要更加放肆数分。”
“姜温雅强闯皇宫是谁都不曾料到的,对方也不愧武林第一人之称,定国公能与其对抗良久,已然是大不易!”
说道这里,年轻皇帝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之意。
“若说此事怪谁,那便怪寡人吧!”
“若不是寡人心中生起与南楚休战之意,那姜温雅怕是也不会来此一遭。也不会累及我近千西凉男儿为寡人赴死!”
“陛下!”刚刚起身的众臣,听闻此言,脸上纷纷露出惶恐之意,齐声唤道。
“诸卿无需多说什么,也不必说什么宽慰寡人的话。”
说道这里,年轻皇帝脸庞之上寒霜愈发显眼,环视站于自己身前的众臣,一字一顿的说道:“昨日之事,乃是寡人毕生之耻!终生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