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拔刀反身,武器交错,火花擦动,最后在决斗式拼刀里,互相僵持不下。
“算了,阿德,没意思。”
莱斯利虽然用武器解围,但目光始终停留在舞台上。
而急于推销展品的讲解员,还有沉醉于猎宝炫富的客人们,都没有发现上方包厢的摩擦。
秃头船副踹出一脚,拉开距离以后收鞘负手,护住了莱斯利的左侧,昂首挺胸的站姿没有丝毫怯懦。
萨西确认了自己船长的意见,把探进光线内的半边身体,又重新退了回去。
“别那么紧张,我对有钱有势的人非常温柔。”
厄姆猛地抽吸,雪茄红点向后退去半个指节,迷蒙的大雾从嘴鼻间喷薄,把包厢前沿,变成海夜里的孤岛。
他把烟蒂弹进空杯里,顺带瞥了眼手边的刀。
除了厄姆,没人看得清:它是从哪儿被挥出来,又怎样轻松地穿透了仓木桌,最终恰好分割两位船长。
他身上这件马甲,用最贵的面料制成,包裹着壮硕的肌肉,如同用黄金去铺盖一块礁石壁。
莱斯利面不改色地坐在旁边,像风暴后平静的洋面。
“放轻松,两位大人,你们的些许矛盾,影响的可是三分之二的嘲颅海湾,那些渴望重建商道的先生女士,会急到发疯的。”
胖贵族出声缓和。
他身后缩了一票观众,都面色惨白,生怕自己卷入历史性的事件。
“水流平静,好风好云,今晚没有战舰和鲜血要献给海母。”
阿德表明了己方的态度,重新站在副手位,替船长提防那些歹毒卑鄙的偷袭。
“这样最好,厄姆大人造访,我们肯定能达成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胖贵族调整话头。
所有人都清楚,死潮过后空出的份额,那些被严密把控的货源和码头,都有大笔财富可以捞,只是抢占先机和吃冷饭的区别。
“不,我只是路过,然后听到你猜错了东西,才进来纠正而已。”
“嗯,您指的是什么?”
胖男人不解。
“当然是那只耶罗荨海兽呀,狩猎它的船,可不只六十浆,而是威风凛凛的瑰克尔达号!”
厄姆眼睑浓重,络腮胡拱卫金牙,像是在酒馆油灯里讲怪谈的水手。
众多贵族已经呆愣。
瑰克尔达号。
叫这个名字的战舰,是海岸线上众多船长的座驾之一,而指挥它冲出漩涡和雷暴的,就是莱斯利本人。
“你们可千万别被这娘们儿的外表给欺骗咯。
她可是敢跳进深不见底的乱流,在夜幕浓重的大雨里,仅用闪电当做照明,就敢亲手宰杀怪物的存在。”
厄姆笑容癫狂。
他的余光始终在观察身侧,讲得咬牙切齿,甚至在呸出的唾沫里,都有雪茄的残渣。
“今天港楼没有拍卖品,这种私人烂货有什么看头。
先生,去大厅歇会儿吧,找个漂亮的妞,给我们腾出点空间如何?”
他抬手赶人。
而那些冷汗微凉的宾客,包括财富惊人的胖贵族,都没有丝毫反抗和拒绝的余地。
谁都不想被厄姆帮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