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根据他指挥过的战例,可以发现虽然他总是在试验新的打法,但总有一些灵活应用古代兵法的影子。看来还可以试验一下电子战信息战。”
看着沈耘低声喃喃自语,平南乡有些恍惚。
他忽然就想起了一句古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随着资料一页页翻过,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若非马上就要开会,只怕沈耘还会继续看下去。
走在路上,看沈耘还沉浸在看过的资料里,平南乡慢了一步,凑到夏锐身边。
“参谋长,旅长在以前跟你共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夏锐此时看起来非常平静,加上平南乡对两人关系的了解。
而夏锐此时却笑着摇摇头:“以前,以前不是。这次估计是对头有点厉害,加上总部给的压力太大,所以有些魔怔。你放心,等这一仗打完他就恢复正常了。”
见夏锐这么豁达,平南乡却苦恼地摇摇头: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啊,沈耘同志不会骨子里有战争狂人的因子吧。”
一个思想过关的华夏军官可绝对不能是一个战争狂人。
军队的存在,如果是为了以武止戈,那就是积极的。如果只是为了战争,那就是消极的。平南乡不希望前面走的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军官,走向消极的一面。
夏锐闻言瞬间失笑。
盯着平南乡看了好久,这才摇摇头否认:
“政委你现在也是跟上潮流了,连战争狂人都出来了,是不是跟那群小毛孩子一样偷偷玩游戏了。”
“你要说他是战争狂人,我是绝对不信的。知道这小子除了他家人之外最宝贝的东西是什么吗?不是他那一等功奖章,不是他那堆获奖证书,而是一枚铜质勋章。”
点了点胸口,夏锐解释道:
“那年他去维和得到的纪念勋章,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他一直把那东西贴身放着。”
“我问过原因,他是这样跟我说的——这是用炮弹和子弹壳做的,我不清楚上边是否沾染了无辜生命的血液,但是,从我得到它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永远不让这种东西伤害我的祖国和同胞。”
说完这句,夏锐看向沈耘的背影,有些叹服地说道:
“他虽然年纪小,但同样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正是直面过死亡,所以才会有这样宏伟的心愿吧。我因他的勤奋才华认同他,如今却因他的志向而敬佩他。”
“不然你以为,我这头人人敬畏的倔驴,为什么会对一个年轻人如此尊重。”
夏锐一席话说的平南乡无言以对。
此时他对沈耘的疑窦一扫而空,蓝军旅的军官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总部首长对他的一番指点涌上心头。
果然,总部对于这等军官的认识,要远在自己之上。沈耘的思想水平和政治素养确实不需要他这个老政工插手,因为,这是一个手握戈矛却向往和平的华夏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