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姐姐回答说:“是的。”
如此说来,踢球让自己不能知道爸爸得了肺癌,不能知道爸爸去世。
和姐姐妈妈谈论了一会儿后,齐桓挂掉了电话。
半小时前还心情开朗,半小时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齐桓坐在地上,还是呆呆地、呆呆地安静地坐着。
没想到踢球到头来却成为了一件阻碍见爸爸最后一面的事,真是讽刺,真是世事无常。
爸爸已去世多日,齐桓顾不得中国队了,他收拾好行李,当天下午就赶回了家,好不容易在机场避开了记者,才回到家里。
走到门口,齐桓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老槐树仍然郁郁葱葱,强劲健硕站在那里,不同的是,院子里搭起了几个棚子。
环顾四周,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齐聚在院子里忙东忙西。
大家看到齐桓回来了,一个个的脸上有些吃惊,嘴里在小声说着什么,简短地看了他几眼后,又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齐桓走过院子,走进堂屋,妈妈、姐姐、哥哥和夏晓溪都在里面,他们都穿着孝服,眼眶红润。
齐桓看着他们,他们看着齐桓,双方都没有说话。
爸爸的灵堂设在堂屋,往正前方看去,一具漆黑的棺材停在齐桓的面前,几个先生正坐在旁边喃喃念经。
亲眼看见装着爸爸的棺材,齐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先是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突然“扑通”一声,齐桓跪倒在了爸爸的棺材前。
齐桓直勾勾地盯着爸爸的棺材看,若有所思。
一个大活人突然没了,就躺在这棺材里一动不动,让人怅然。
尽管惆怅,齐桓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淡,他心里想“死亡不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每个人在某一天都会死去”。
他觉得爸爸的死只是时间到了而已,他也觉得面对爸爸的死亡他不会哭,就像他之前接到妈妈的电话,虽然心里难过,但是哭不出来一样。
可是他错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一直在压抑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很强大。
片刻之后,齐桓脸上的表情变了,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灵堂随即传来一声哀伤的哭声。
正是齐桓,他再也压抑不了了,跪在地上,两手抱着爸爸的棺材嚎嚎大哭。
毕竟是自己的爸爸,有哪个孩子会对爸爸的死亡无动于衷呢?
齐桓从未哭得如此伤心,整个堂屋都是他的哭声。
他就像一个小孩子,把头靠在棺材上,顾不得周围的一切,唯有痛彻心扉地哭才可以化解他心中的苦闷。
哀嚎的哭声不止,一直在家里面连绵回响。
姐姐他们想上前去劝慰,却又被齐桓哀伤的情绪感染,一群人又跪在棺材前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