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自觉委屈,在丈夫陈元白面前絮叨一回:“我嫁过门这么多年,给陈家添了两个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婆婆从不将我这个儿媳放在眼底,连进宫也只带上许瑾瑜。”
陈元白有些不耐的挑了挑眉:“皇后娘娘点名让许氏进宫。又没点名让你去,这怎么能怪母亲。”
袁氏被噎了一下,愈发觉得委屈,很快红了眼眶:“皇后娘娘没把我放在眼底。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是庶出的长媳。自然不配和许氏这个嫡出的儿媳相提并论”
这话可算是戳中陈元白的痛处了。
陈元白霍地站起身来,面色颇为难看:“你的意思是我连累了你?”
陈元白一直受安国公偏爱,如果不是因为出身低了一等。早已承袭了爵位和家业。庶出的身份,一直是陈元白不愿诉之于口的隐痛。
袁氏话一出口。就知道失言了,心里后悔不已。哪里还敢再发牢骚,忙擦了眼泪赔笑:“刚才我是一时失言,绝没有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陈元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留下袁氏待在原地,满心的懊恼自责。
陈元白心情不佳,索性去了安国公的书房。
安国公新近纳了一个美貌的丫鬟做通房,此时,通房丫鬟正在研墨,安国公在挥毫练字,颇有些红袖添香的意味。
陈元白进来后,年轻貌美的通房丫鬟十分知趣,立刻退下了。
安国公见陈元白神色不快,立刻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兵部的差事不顺利?”
陈元白略一犹豫,才说了实话:“不是兵部的事。是刚才袁氏在我面前哭闹,我心中不快,斥责了她几句。”
安国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母亲要领着许氏进宫的事,所以袁氏心里不痛快了是吧!”
安国公府再大,也都在安国公的眼皮子底下。府里发生的一举一动,从来瞒不过他的耳目。
陈元白没有吭声,算是承认了。
安国公眸光一闪,淡淡说道:“叶皇后是你母亲嫡亲的姐姐,情分和别人不同。这个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你回去告诉袁氏,以后再为了此事闹腾,就不要在陈家待着了。你随时可以写休书,送她回袁家去。”
这话说的很重。
陈元白低声应了。他虽然在生袁氏的气,可听安国公说的这般冷厉无情,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父子两个相对无言片刻,陈元白便告退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安国公一个人。安国公的脸很快阴沉了下来。
叶氏那个贱人,又有机会进宫私会皇上了叶皇后倒是宽宏大度,明知道叶氏和皇上之间是怎么回事,竟然还肯让叶氏进宫
陈元昭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这次领兵去边关,最好是死在边关永远都别回来了才好!
安国公恶毒地想着。
若是陈元昭就这么死了,他憋了多年的闷气全都出了不说,也不用再顶着那顶绿油油的帽子。皇上再愤怒,也怪不得到他的头上来,还能顺利的将爵位家业传给亲生儿子真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五天后。
天刚蒙蒙亮,许瑾瑜便起床穿衣梳妆。到了世安堂,陪着叶氏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坐上马车。
马车行驶的颇为平缓。
许瑾瑜坐在叶氏的对面,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叶氏身上。
叶氏今天显然是精心装扮过了,愈发显得美丽优雅妩媚。
许瑾瑜也见过不少美人,自己也是相貌出众,可她不得不承认,叶氏是她生平所见最为出色的美人。那份美丽,已经超越了年龄,在举手投足间悄然流露。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令人心折。
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来对叶氏一直念念不忘
叶氏察觉出许瑾瑜探索的目光,抬头冲许瑾瑜微微一笑:“又不是没见过我,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许瑾瑜由衷地叹道:“儿媳说这样的话其实有些不妥当。不过,婆婆今日真美,儿媳看的都舍不得眨眼了。”
这样的盛赞,足以令所有女子心花怒放。
叶氏却没多少欢容,甚至不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生的再美又如何,人这一辈子,生活的是否幸福,和美貌其实没什么关系。”
譬如她。
当年以绝色美貌闻名京城,心中暗自倾慕身为太子的姐夫。却为姐姐所忌惮怨恨,设计她嫁给了贪花好色懦弱无用的安国公。没过几年,夫妻便反目成仇。她一怒之下,和皇上有了私情,生下了儿子。
之后的数年里,她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丈夫恨她入骨,儿子对她心怀怨恨,皇上虽然惦记她,却碍于身份,一年里最多见上两三回。
长夜漫漫,凄清孤独,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那样的滋味。
叶氏心中唏嘘,神色也暗了下来。
许瑾瑜见叶氏兴致不高,也略略猜到了叶氏的心事。叶氏性子矜傲,又是婆婆,她这个做儿媳的,想劝慰也得注意些分寸,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许瑾瑜想了想笑道:“等过几个月,孩子就出世了。儿媳年轻识浅,没带过孩子,到时候可得要婆婆多多费心。到那个时候,婆婆大概也没时间梳妆照镜子了。美些丑些都不要紧了。”
叶氏果然被逗的开怀一笑:“我就盼着这一天呢!”
许瑾瑜顺着这个话题,着意的说些孩子之类的话题,哄叶氏高兴。叶氏何等精明敏锐,岂能察觉不出许瑾瑜的用意?
叶氏心里涌起阵阵暖意,和许瑾瑜又亲近了一层。
叶皇后邀她入宫,根本没存什么好心。不过,她此次进宫,也是另有用意(未完待续)